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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暗夜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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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苏赫兄弟费扬古拖着疲惫身子回到家中。虽然连日忙碌令他健硕身躯有些吃不消,面容略显憔悴,但是一看到娇美未婚妻,忙于生计倦意霎时烟消云散,甜蜜幸福悄然溢满了眉间。

    毡帐里,额吉准备好了喷香晚饭,慈*地招呼孩子们吃饭。

    费扬古早已饥肠辘辘,立刻坐下,准备享受美餐。然而一扭头,却发现苏赫心事重重地坐角落里,一个人喝着闷酒。——若是平常,自己一进门,他就会兴高采烈地迎上来,一边帮忙拿东西,一边兴奋地问长问短。

    不过,很显然,今天他有些不同寻常。那反常举动令费扬古颇为不解,于是走上前去,好奇地问他:“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戒酒了吗,为什么又喝上了?”

    苏赫并没有直接回答他问话,而是语气淡漠地反问道:“哥能把阿茹娜戒掉吗?”

    听闻此言,费扬古不禁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忙碌未婚妻,黝黑脸庞上竟然泛起羞涩涟漪。

    苏赫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落寞地说:“都说好人有好报,三年前,你救了阿茹娜,下个月她就会成为你妻子。但是,我呢……我所拥有,始终只有酒而已。”

    “哈哈!”费扬古似有所悟地突然大笑起来,拍着他肩背说,“原来如此,是为了心上人大发感慨吗?放心,等哥忙完这几天,马上帮你找个好姑娘,咱们风风光光地办两场婚礼!”

    任凭他面面红光地规划美好未来,苏赫却依旧神情抑郁,闷声不响。末了,叹了口气说:“哥,你累了,去吃饭吧。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起身,自顾自地走出了毡帐。

    费扬古看着兄弟孤独背影,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跟出门去,坐他身边,悄声问道:“有心事?”

    苏赫眉头紧锁、满面愁容地说:“哥,对不起……”

    费扬古不解地问:“什么?”

    不敢与他质询眼睛对视,苏赫不自觉地垂下头,低语道:“要不是因为当年我不长进,烂赌,欠了高利贷钱,你也不必推掉好不容易盘下店面,跟我逃回家乡,活得这么累……”

    “酒喝多了,又开始说胡话!”费扬古一把夺下他手中酒,自己喝了一口,“过去事情,还提他干嘛?只要你没事就好。再说,也不能全怪你。要不是我一心忙着挣钱,没照顾好你,你也不会被坏人骗。”

    苏赫红着眼圈,愧疚地说:“但是,终究是我拖累了你……”

    “再这么说,我要生气啦!”费扬古做出气愤样子,瞪了他一眼,“额吉一直照顾我,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心里,我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额娘,你就是我手足兄弟。你有事,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看到他一言不发,满腹心事样子,费扬古又按捺下性子说:“树高千尺落叶归根,回来有什么不好?能够陪额吉身边孝,而且……还路上遇到了阿茹娜……”

    说到这里,一抹红晕悄悄那张黝黑脸上蔓延开来,但是因为夜色朦胧和炭黑皮色,很难被外人察觉。

    “阿茹娜……”

    苏赫轻轻重复了一遍准嫂子名字,缓缓抬起头,仰望幽远夜空。一番沉吟过后,突然转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费扬古说:“哥,这些年,你从来都没想过要知道她来历吗?她到底是谁?来自何方?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吗?”

    费扬古坦诚地回答他:“想过,我想知道有关她一切一切。但是,我直觉到,过去对她来说,并非全是愉回忆。如果说回忆以前事情会对她造成伤害,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也希望她能忘记得干干净净。”

    苏赫不禁长叹一声:“唉,正因为这样,才越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吗?——我真很想知道,为什么她会满身鲜血地倒我们车前,又是什么让她压抑自己,一年多都不言不语,让人把她当成哑巴!”

    费扬古却不以为意地说:“都这么些年了,干嘛还计较那些。不管她是谁,来自何方,我始终认为她是个好姑娘,一个值得我珍重好女人……”

    说着说着,他忽然意识到气氛不对,眨巴着已有些许醉意眼睛说:“怎么把话题转到阿茹娜身上了?不是说你心事吗?”

    “呵。”苏赫苦笑一声,回答道,“放心吧,我没事。——有时候,喝点酒,人反而会清醒。”

    “是吗?”费扬古一面狐疑地打量着手里酒壶,一面小声嘀咕,“我很少喝酒,没试过。”

    说完,竟然提起酒,咚咚咚地往嘴里一阵猛灌。

    陷入沉思苏赫,完全没有留意他疯狂举动。等转过神来,赶忙夺下他手中酒,嗔怪道:“这么喝,会醉!”

    果然,话还没说完,费扬古就打起了酒嗝,眼神也跟着恍惚起来:“真不错……就是……头有点晕。你坐,我回去……躺一会儿……”

    说罢,起身,摇摇晃晃地回了毡帐。

    苏赫则喝光了壶中剩下后一口酒,继续独自沉沉夜色中发呆。

    不多时,阿茹娜来到他身边,温柔地说:“进来吃饭吧,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说完,欲转身回走。不料,却被一只突兀大手拉住。背后,一个低沉声音深情地恳求:“别走……”

    姑娘诧异地扭头看他,正迎上那双迷离醉眼:“那天,我也看到了……翩然起舞你……真美……”

    阿茹娜局促不安地想要甩开他手:“苏赫,你醉了……”

    然而,苏赫却猛然起身,冷不丁一把抱住佳人:“为什么你选人不是我?阿茹娜,我喜欢你!我们一起、一起逃走吧!……”

    阿茹娜惊慌地用力推开他,声音颤抖着说:“你喝醉了,我不会告诉费扬古。但是,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说完,愤然转身,拼命奔逃回毡帐,撇下哀伤苏赫,孤独地矗立黑暗之中……</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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