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苦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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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我还没缓过劲来，怎，怎么可能呢？
这四海八荒唯一的尊神，怎么可能如此平易近人，最主要的是，那活了不知道多少千万年的老妖怪，他怎么可以看上去这么稚嫩？
我掩面而泣，懊悔自己的无知，然而命运没有给我过多懊悔的时间，它让我直接为我的无知付出了代价。
“凤七！”
听到凤渺渺声音的那一刻，我下意识撒腿就跑，“嗵”的一声，我被推下了湖。
凤渺渺她知道，我从小水性就不好，差点被淹死这种事情，在凤池是经常发生的。
若是凡间的水自然对我构不成威胁，但神界的水，却着实有可能淹死我的。
我见着凤渺渺操着手站在岸边，漩鹤匍匐在她脚下，在哭着求她什么，可我知道，凤渺渺她不会放过我的。
以前蓄意要淹死我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要放弃，每次都是其他人把我救起来，当然，救我最多的，还是二哥。
果然，凤渺渺一脚把漩鹤踹飞了，至于飞去了哪里，我已看不到了。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水，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泪，只感觉到逐渐下沉，周遭全是冰凉湖水，眼前浮现那一张容颜，那么熟悉眷恋。
我不知道，在我临死的这一刻，我看到的，是我的二哥，还是澈羽，或者，是他……
似乎听到岸边一声，“渺渺，你没事吧！”
然后是凤渺渺的温柔笑语，“没事儿，只是刚才练剑被划破了手，流了点血而已！神剑应当是太敏感了！师父，我们走吧~”
“神剑是护主的，你有丝毫闪失，它都能感应！”
就在我觉得快要魂归云罗苍境的时候，一双手抱住了我，冰冷的湖水中，他紧紧拥住我，然后嘴唇触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什，仿佛有仙气萦绕，让我舒服了不少，于是我紧紧贴住那柔软，还用牙齿轻轻咬了咬。
“唔！”一声闷哼，周遭大抵是冒了几个水泡子，然后那双手抱住我的腰，带着我“蹭”地一声浮上去。
我生命力顽强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他被水沾湿的面容，晶莹的水滴沿着脸庞滑下，在下颔凝结成珠，滴下去，碎了。
我抱着他的手臂，诺诺唤了声，“二哥，你又来救我了啊！”
他一怔，微微笑了笑，“未离，我来救你了！”
然后，他抱着我阔步离开，前面好像有两个人挡着，穿白衣服的那个站在那个穿红衣服的面前，对我们说，“要在我云罗苍境伤渺渺，澈羽，你还没那个能耐。”
“二哥”冷着一张脸，让人不寒而栗，他说，“凤渺渺，你最好一辈子待在云罗苍境，否则，我定将你打入畜生道！”
我窝在他怀中，终于晕了过去。
睡梦中，我觉得嗓子眼冒烟，浑身也热得厉害，软着嗓子喊了声，“难受！”
有一双凉拨凉拨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未离，吃药！”
我嘟着嘴躲过，“嗯……苦……”
好像听到一声叹息，然后是略带愠色的声音，“药君，你这里难道没有不苦的药吗？”
一人答，“回禀太子殿下，有是有，不过是治疗小儿发烧的！”
“都拿来，料着她跟个小儿没多少区别！”
那双手把我扶起来，我躺在他怀中，枕着他的胸膛，感觉药汁滑进嘴里，“这个不苦了！未离乖，吃药！”
是不苦，可我虽然是病人，但好歹不是傻瓜，二哥刚才是在嫌弃我笨吧，他说我跟个小儿没区别，士可杀不可辱，女也一样。于是我硬气地吐了出来，还是用喷的，张牙舞爪道，“不喝！”
“药君，你不是说这药不苦吗？她怎么全吐了！”
“回禀殿下，这药确实是不苦，上次三皇子家的小天孙喝了都没吐！”
听到一声“咕噜”，药汁入喉的声音。
“是不苦啊，那她怎么不喝？”二哥有些疑惑吧。
“下臣想，是不是殿下方才说这姑娘跟个小儿没什么区别，她生气了！”
我在心里称是，觉得这伙计甚得我心，改天定要向二哥讨了他来。
二哥依旧不知悔改道，“可，可她是跟个小儿没区别啊……”
“嘘，殿下有所不知，上次照顾小天孙的奶娘告诉下臣，小孩子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是小孩子的！”
二哥“哦”了一声，扶住我的肩，柔声道，“成熟美丽的未离，张嘴喝药了！”
成熟美丽这四个字，形容得我心花怒放，于是，我给他个面子，张嘴喝了。
待到躺下后，听到二哥轻笑一声，“看来，小孩子也不难哄嘛！”
我：“……”
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铺满白色羽毛的软榻上，一缕青丝垂在我的枕边，我缘上看去，澈羽君静静靠在花柱上睡着了，嘴角隐隐还有血痕。
“醒了啊！”他闭着眼对我说。
我作奇异状掀开他的护额，用手描过那朵紫色花痕，他闷闷道，“不用找了，那是胎记，不是第三只眼睛！”
我不好意思地退下来，“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他这才睁开眼，看着我，“因为你在看我！”
“你又没有第三只眼睛，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奇道。
他笑了笑，说，“心有灵犀咯！”
“太子殿下，天后娘娘来了！”一个梳着牛角发髻的男童走进来，低声道。
我才知道，我是来了天上。
澈羽帮我牵了牵被角，说，“你再睡会吧，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饭来！”
我点点头，“要快点哟，我饿坏了！”
待到他出去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此番是来这九重天上做客的，怎能失了客人的本分好吃懒做呢，若是传出去，还不失了凤池的风范么？
于是，我爬起来，顺着小道出去，想要找些事儿做，刚出了房门，就见院子里一个穿绿衣的小孩儿拿着比他高许多的扫帚在扫落叶。
这，这简直是虐待童工。
我走过去，“小孩儿，你……”
他回头瞪着我，“我不是小孩儿！”
我看他长得水灵，可爱得紧，想起昨夜似乎有人说过小孩儿都不喜欢被人说自己小，于是我露出一个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这位英明神武的仙友！”
事实说明，我这搭讪用得非常好，他顿时笑得喜气洋洋，糯着嗓子问，“什么事？”
我扫了一眼他手中的扫帚，笑得春风明媚，“仙友，你这么……唔，英明神武，做这种扫地的粗活实在有损你的形象，不如交给小仙！”
他打量了我几遭，道，“说得有理，你可是我十一叔宫里的丫头？”
我“呃”了声，还在沉思他所说的十一叔是哪位仙僚，他却已经兴高采烈地握着我的手，“姑娘，本天孙从未见过你这种有眼力的美人儿，不知你可愿意跟着本天孙，吃香的喝辣的？”
我目瞪口呆看着这个只及我腰的小屁孩，“这，这不好吧！”
他作善解人意状拍拍我的手背，“你若是担心我十一叔不答应，没关系，他最疼我了，我开口向他讨了你便是！”
我讶然于这位小天孙的早熟心态，又想着他年纪还小，若是我此刻伤了他的心，今后保不准给他留个什么心理阴影，凭着他眼下这副模样，长大了绝对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主儿，若是心理再扭曲些，那三界的雌性动物甚至个别雄性动物就危险了。
为了三界未来的安危着想，我甚温和地告诉他，“小仙实乃凤池神女，不是……”
“凤池？你，你是一只凤凰？”他作奇异状。
我讷讷点点头，“唔，是的！”
他忙围着我转了好几圈，最后满头大汗看着我，“你，你不是凤渺渺派来的奸细吧！”
我看他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忙摇头否定，又觉得有些奇怪，“你，你与凤渺渺有何深仇大恨？”
他“唉”了一声，拉着我的手坐到一旁的青石阶上，娓娓道来，“一百多年前，我母妃怀了我小妹妹，就是舞砌公主，嘿嘿，长得可漂亮了，你都不知道，那大眼睛，小嘴巴……啧啧啧……”
我满头黑线看着他，“殿下，讲重点！”
他意趣盎然地收了回来，继续道，“那时候还没生，母妃怀着她，成日里想吃苍穹圣果，这圣果是个稀罕的东西，只有云罗苍境才有，我奶奶亲自上门向祭歌尊神讨要，结果还没进去苍穹圣果园的大门就让凤渺渺给轰了出来，还把我奶奶骂了一顿，说什么尊神圣果，也是尔等下人能吃的吗？”
我看小天孙那痛心疾首的模样，想着这确然是凤渺渺一贯的处事风格，只是没料到她竟胆子大成这样了，当今天后娘娘也是远古神祗，当年既是帝女映渺的婢女，那也仅三大尊神配把她当成下人，凤渺渺不过一个受宠的后辈，何德何能？
“然后呢？”我问。
“我奶奶得了一顿训，又大概是碍着祭歌尊神，不好发作，回宫怄了好几日，算是吃了个哑巴亏，我看不过去，便偷偷潜去云罗苍境打算给她个教训！”小天孙愤愤然。
我料想着他这教训大抵是没成功，不然现在也不会这表情了，果然，他道，“结果让她逮着了本天孙，把本天孙绑了起来倒挂在树上抽鞭子，本天孙那时小，不懂事，跟她顶了几句，结果她就要把本天孙扔进尊神殿，尊神殿耶，我天后奶奶也不敢进去的地方耶！”
我原以为凤渺渺只在凤池耀武扬威，没想到她对堂堂天孙殿下也敢下毒手，看着小天孙这挫败模样，我觉得不应当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堵，便柔声安慰道，“所幸她最后良心发现，并未将你扔进去吧，不然你现在也不能安然无恙天真无邪地坐在这里了！”
小天孙捏着肉肉的小拳头，气得七窍生烟，“放屁，要不是十一叔来得及时，而今天地间哪还能有英明神武的本天孙？”
我一愣，“你，你是说你十一叔进了尊神殿把你捞出来的？”
他点头，“是啊！我十一叔可是大英雄。”
我方才灵台闪了闪，想到他口中的十一叔当就是天族太子澈羽君吧，上次澈羽君也是安然无恙地进入尊神殿，这当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尊神殿无非就是为了诳这些后辈神魔，其实根本没那些什么非尊神不得入内的禁制，二是澈羽君实是尊神不露相，唔，想着他先前的狼狈相，被四只石畜生震得衣衫褴褛，不太可能是尊神的命。
小天孙看我疑惑得紧，甚好心地解释道，“你不知道吧，我十一叔他四万岁就历劫荣登上神之位！”
我不好意思道，“这个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小天孙斩钉截铁。
我诺诺答，“好吧，就算我不知道吧！可这和进尊神殿有什么关系呢？”
小天孙拍拍胸脯，道，“一般晋位上神所引的雷是天雷，可我十一叔他，引的却是玄雷！”
我一怔，我虽长居凤池，鲜有出门，但有二哥这部会讲话的百科全书，我倒也不至于孤陋寡闻，玄雷这东西，据说是晋位尊神的雷劫，“难道，澈羽君他竟能修成尊神？”
半晌，我还没缓过劲来，怎，怎么可能呢？
这四海八荒唯一的尊神，怎么可能如此平易近人，最主要的是，那活了不知道多少千万年的老妖怪，他怎么可以看上去这么稚嫩？
我掩面而泣，懊悔自己的无知，然而命运没有给我过多懊悔的时间，它让我直接为我的无知付出了代价。
“凤七！”
听到凤渺渺声音的那一刻，我下意识撒腿就跑，“嗵”的一声，我被推下了湖。
凤渺渺她知道，我从小水性就不好，差点被淹死这种事情，在凤池是经常发生的。
若是凡间的水自然对我构不成威胁，但神界的水，却着实有可能淹死我的。
我见着凤渺渺操着手站在岸边，漩鹤匍匐在她脚下，在哭着求她什么，可我知道，凤渺渺她不会放过我的。
以前蓄意要淹死我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要放弃，每次都是其他人把我救起来，当然，救我最多的，还是二哥。
果然，凤渺渺一脚把漩鹤踹飞了，至于飞去了哪里，我已看不到了。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水，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泪，只感觉到逐渐下沉，周遭全是冰凉湖水，眼前浮现那一张容颜，那么熟悉眷恋。
我不知道，在我临死的这一刻，我看到的，是我的二哥，还是澈羽，或者，是他……
似乎听到岸边一声，“渺渺，你没事吧！”
然后是凤渺渺的温柔笑语，“没事儿，只是刚才练剑被划破了手，流了点血而已！神剑应当是太敏感了！师父，我们走吧~”
“神剑是护主的，你有丝毫闪失，它都能感应！”
就在我觉得快要魂归云罗苍境的时候，一双手抱住了我，冰冷的湖水中，他紧紧拥住我，然后嘴唇触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什，仿佛有仙气萦绕，让我舒服了不少，于是我紧紧贴住那柔软，还用牙齿轻轻咬了咬。
“唔！”一声闷哼，周遭大抵是冒了几个水泡子，然后那双手抱住我的腰，带着我“蹭”地一声浮上去。
我生命力顽强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他被水沾湿的面容，晶莹的水滴沿着脸庞滑下，在下颔凝结成珠，滴下去，碎了。
我抱着他的手臂，诺诺唤了声，“二哥，你又来救我了啊！”
他一怔，微微笑了笑，“未离，我来救你了！”
然后，他抱着我阔步离开，前面好像有两个人挡着，穿白衣服的那个站在那个穿红衣服的面前，对我们说，“要在我云罗苍境伤渺渺，澈羽，你还没那个能耐。”
“二哥”冷着一张脸，让人不寒而栗，他说，“凤渺渺，你最好一辈子待在云罗苍境，否则，我定将你打入畜生道！”
我窝在他怀中，终于晕了过去。
睡梦中，我觉得嗓子眼冒烟，浑身也热得厉害，软着嗓子喊了声，“难受！”
有一双凉拨凉拨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未离，吃药！”
我嘟着嘴躲过，“嗯……苦……”
好像听到一声叹息，然后是略带愠色的声音，“药君，你这里难道没有不苦的药吗？”
一人答，“回禀太子殿下，有是有，不过是治疗小儿发烧的！”
“都拿来，料着她跟个小儿没多少区别！”
那双手把我扶起来，我躺在他怀中，枕着他的胸膛，感觉药汁滑进嘴里，“这个不苦了！未离乖，吃药！”
是不苦，可我虽然是病人，但好歹不是傻瓜，二哥刚才是在嫌弃我笨吧，他说我跟个小儿没区别，士可杀不可辱，女也一样。于是我硬气地吐了出来，还是用喷的，张牙舞爪道，“不喝！”
“药君，你不是说这药不苦吗？她怎么全吐了！”
“回禀殿下，这药确实是不苦，上次三皇子家的小天孙喝了都没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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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苦啊，那她怎么不喝？”二哥有些疑惑吧。
“下臣想，是不是殿下方才说这姑娘跟个小儿没什么区别，她生气了！”
我在心里称是，觉得这伙计甚得我心，改天定要向二哥讨了他来。
二哥依旧不知悔改道，“可，可她是跟个小儿没区别啊……”
“嘘，殿下有所不知，上次照顾小天孙的奶娘告诉下臣，小孩子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是小孩子的！”
二哥“哦”了一声，扶住我的肩，柔声道，“成熟美丽的未离，张嘴喝药了！”
成熟美丽这四个字，形容得我心花怒放，于是，我给他个面子，张嘴喝了。
待到躺下后，听到二哥轻笑一声，“看来，小孩子也不难哄嘛！”
我：“……”
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铺满白色羽毛的软榻上，一缕青丝垂在我的枕边，我缘上看去，澈羽君静静靠在花柱上睡着了，嘴角隐隐还有血痕。
“醒了啊！”他闭着眼对我说。
我作奇异状掀开他的护额，用手描过那朵紫色花痕，他闷闷道，“不用找了，那是胎记，不是第三只眼睛！”
我不好意思地退下来，“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他这才睁开眼，看着我，“因为你在看我！”
“你又没有第三只眼睛，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奇道。
他笑了笑，说，“心有灵犀咯！”
“太子殿下，天后娘娘来了！”一个梳着牛角发髻的男童走进来，低声道。
我才知道，我是来了天上。
澈羽帮我牵了牵被角，说，“你再睡会吧，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饭来！”
我点点头，“要快点哟，我饿坏了！”
待到他出去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此番是来这九重天上做客的，怎能失了客人的本分好吃懒做呢，若是传出去，还不失了凤池的风范么？
于是，我爬起来，顺着小道出去，想要找些事儿做，刚出了房门，就见院子里一个穿绿衣的小孩儿拿着比他高许多的扫帚在扫落叶。
这，这简直是虐待童工。
我走过去，“小孩儿，你……”
他回头瞪着我，“我不是小孩儿！”
我看他长得水灵，可爱得紧，想起昨夜似乎有人说过小孩儿都不喜欢被人说自己小，于是我露出一个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这位英明神武的仙友！”
事实说明，我这搭讪用得非常好，他顿时笑得喜气洋洋，糯着嗓子问，“什么事？”
我扫了一眼他手中的扫帚，笑得春风明媚，“仙友，你这么……唔，英明神武，做这种扫地的粗活实在有损你的形象，不如交给小仙！”
他打量了我几遭，道，“说得有理，你可是我十一叔宫里的丫头？”
我“呃”了声，还在沉思他所说的十一叔是哪位仙僚，他却已经兴高采烈地握着我的手，“姑娘，本天孙从未见过你这种有眼力的美人儿，不知你可愿意跟着本天孙，吃香的喝辣的？”
我目瞪口呆看着这个只及我腰的小屁孩，“这，这不好吧！”
他作善解人意状拍拍我的手背，“你若是担心我十一叔不答应，没关系，他最疼我了，我开口向他讨了你便是！”
我讶然于这位小天孙的早熟心态，又想着他年纪还小，若是我此刻伤了他的心，今后保不准给他留个什么心理阴影，凭着他眼下这副模样，长大了绝对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主儿，若是心理再扭曲些，那三界的雌性动物甚至个别雄性动物就危险了。
为了三界未来的安危着想，我甚温和地告诉他，“小仙实乃凤池神女，不是……”
“凤池？你，你是一只凤凰？”他作奇异状。
我讷讷点点头，“唔，是的！”
他忙围着我转了好几圈，最后满头大汗看着我，“你，你不是凤渺渺派来的奸细吧！”
我看他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忙摇头否定，又觉得有些奇怪，“你，你与凤渺渺有何深仇大恨？”
他“唉”了一声，拉着我的手坐到一旁的青石阶上，娓娓道来，“一百多年前，我母妃怀了我小妹妹，就是舞砌公主，嘿嘿，长得可漂亮了，你都不知道，那大眼睛，小嘴巴……啧啧啧……”
我满头黑线看着他，“殿下，讲重点！”
他意趣盎然地收了回来，继续道，“那时候还没生，母妃怀着她，成日里想吃苍穹圣果，这圣果是个稀罕的东西，只有云罗苍境才有，我奶奶亲自上门向祭歌尊神讨要，结果还没进去苍穹圣果园的大门就让凤渺渺给轰了出来，还把我奶奶骂了一顿，说什么尊神圣果，也是尔等下人能吃的吗？”
我看小天孙那痛心疾首的模样，想着这确然是凤渺渺一贯的处事风格，只是没料到她竟胆子大成这样了，当今天后娘娘也是远古神祗，当年既是帝女映渺的婢女，那也仅三大尊神配把她当成下人，凤渺渺不过一个受宠的后辈，何德何能？
“然后呢？”我问。
“我奶奶得了一顿训，又大概是碍着祭歌尊神，不好发作，回宫怄了好几日，算是吃了个哑巴亏，我看不过去，便偷偷潜去云罗苍境打算给她个教训！”小天孙愤愤然。
我料想着他这教训大抵是没成功，不然现在也不会这表情了，果然，他道，“结果让她逮着了本天孙，把本天孙绑了起来倒挂在树上抽鞭子，本天孙那时小，不懂事，跟她顶了几句，结果她就要把本天孙扔进尊神殿，尊神殿耶，我天后奶奶也不敢进去的地方耶！”
我原以为凤渺渺只在凤池耀武扬威，没想到她对堂堂天孙殿下也敢下毒手，看着小天孙这挫败模样，我觉得不应当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堵，便柔声安慰道，“所幸她最后良心发现，并未将你扔进去吧，不然你现在也不能安然无恙天真无邪地坐在这里了！”
小天孙捏着肉肉的小拳头，气得七窍生烟，“放屁，要不是十一叔来得及时，而今天地间哪还能有英明神武的本天孙？”
我一愣，“你，你是说你十一叔进了尊神殿把你捞出来的？”
他点头，“是啊！我十一叔可是大英雄。”
我方才灵台闪了闪，想到他口中的十一叔当就是天族太子澈羽君吧，上次澈羽君也是安然无恙地进入尊神殿，这当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尊神殿无非就是为了诳这些后辈神魔，其实根本没那些什么非尊神不得入内的禁制，二是澈羽君实是尊神不露相，唔，想着他先前的狼狈相，被四只石畜生震得衣衫褴褛，不太可能是尊神的命。
小天孙看我疑惑得紧，甚好心地解释道，“你不知道吧，我十一叔他四万岁就历劫荣登上神之位！”
我不好意思道，“这个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小天孙斩钉截铁。
我诺诺答，“好吧，就算我不知道吧！可这和进尊神殿有什么关系呢？”
小天孙拍拍胸脯，道，“一般晋位上神所引的雷是天雷，可我十一叔他，引的却是玄雷！”
我一怔，我虽长居凤池，鲜有出门，但有二哥这部会讲话的百科全书，我倒也不至于孤陋寡闻，玄雷这东西，据说是晋位尊神的雷劫，“难道，澈羽君他竟能修成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