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两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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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了书房的门，一进房间米兰达就成了目光的焦点，房间中的三个人都在看着她。女骑士被盯得很不自在，这场景很不同寻常，使她隐隐有些不安。
菲尔斯侯爵、罗伯特、狄德罗先生三人都是米兰达的亲人和非常熟悉的人，但他们看米兰达的眼神让女骑士感到非常陌生。
“各位先生，日安。”女骑士向他们行礼，只有狄德罗先生回了礼，她父亲和罗伯特一点反应都没有。
两个人正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一边讨论一边对她指指点点，这种行为非常失礼。
“父亲！”米兰达有些不太开心，她提高声音说：“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菲尔斯侯爵停止了和罗伯特的讨论，朝米兰达招手：“过来坐下，有事情要安排你做。”
他的语气有些冷淡，甚至不像父亲对女儿的说话的口吻，这让女骑士非常不舒服。但她还是顺从地走上前去，坐在了沙发椅上。
侯爵看着米兰达，神色有些复杂，眼神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侯爵阁下，不要浪费时间了。”罗伯特催促道：“如果您不愿这么做，索性现在立刻放弃，我马上安排行程，做大事者最忌讳犹豫不决。”
侯爵对他点点头，语气严厉地对女骑士道：“不要对我撒谎，告诉我你和罗森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米兰达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她完全被父亲的问话惊到了。
这场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算父亲要盘问自己，为何罗伯特在场？就算是罗伯特跟父亲说了些什么使他对自己有了不满，狄德罗先生也不该在场，家事和公事岂能混为一谈？
女骑士抿着嘴唇，有些恼火地说：“我与罗森酋长没有任何关系！父亲大人，我已经跟您解释过很多遍了，那些事情完全是误会！”
“呵呵。”罗伯特笑了，他叹口气：“女人啊……”
女骑士转向他：“罗伯特，请你不要多心，这段时间我心情不好而已，但你为此来找我父亲告状未免也太失风度了吧？”
罗伯特脸色微沉，没回答她，反而冷眼看向菲尔斯侯爵。
菲尔斯侯爵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用严肃的口吻道。
“‘最后的尊严’那件事我可以当做是误解了你，但自从你讨伐铁尔失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这一点你是如何也否认不了的，你敢以光明神的名义起誓，说你内心里从未对罗森-铁尔有一丝的爱慕，对他只有像我一样的恨意，将他当成敌人看待，希望他死在你面前吗？”
父亲冷冰冰的话语将女骑士彻底问住了，如果以光明神的名义起誓，那么一旦违背誓言就会有神罚降下，也许不会有实际的损害，但冥冥之中女骑士成为圣骑士的愿望必然不会实现了——光明神不会容忍对他撒谎的人获得光明力量。
女骑士慌乱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对罗森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恨他？的确是恨得牙痒痒，可是这种恨意如果罗森在她面前吃瘪，倒霉就够了，要那个人死在女骑士面前，她实在是不忍心。
“可、可是罗森酋长不是我们的盟友吗？最近他还缴纳了一大笔商税，解决了领地的财政危机……我、我怎么可能爱慕他，可是要说将他恨成那样子，也、也没有……”
女骑士语无伦次地说。
“呵呵。”罗伯特冷笑了一声。
“米兰达小姐，你父亲也算是过来人了，首都圈现在还流传着他的韵事，在判断女人心思方面他可能比我还要权威，虽然判断的对象是他的亲女儿，会有些影响，但你的掩饰太过拙劣，莫说你父亲，就是连一个情场初哥都骗不了。”
女骑士怒气冲冲地对他说：“罗伯特，没想到你是个心眼如此小的男人，真是太令人失望了！男人吃醋的样子简直丑陋到了极点，你竟然毫无根据地猜忌我！我跟罗森酋长并没有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这一点我问心无愧。”
“暂时没有，不过也快了。”罗伯特冷笑道。
“你！”米兰达起身要离开：“如果你的思想如此偏狭猥琐，那么我们的婚约也没有继续维持的必要了，我可不希望我的丈夫会是这样的小人。”
“够了！”菲尔斯侯爵愤怒地一拍桌子：“给我坐下，米兰达！你竟然一点身为菲尔斯家族女人的觉悟都没有！我管你的狗屁感情生活，婚姻是贵族维系家族关系的手段而已，你只有接受的选择，没有其他选项了！”
眼泪在米兰达眼眶里打转，她就知道自己早晚会面临这样的处境，身为贵族家庭出身的女人，是没有资格选择夫婿的，家族利益至高无上，至于爱情，在家族族长的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的过家家。
菲尔斯侯爵阴沉着脸继续说：“你也该成熟些了，其他家族的女孩像你这样的年纪都已经生孩子了，你竟然还这么幼稚，看来让你上骑士学院是个错误的决定。今天开始，你必须参与家族事务，成为一个对家族有用的人，否则，菲尔斯家有你这样女儿有什么意义？”
米兰达颓丧地坐回了沙发椅，她无力反抗自己的父亲，她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女骑士不是那种任性不通情理，被宠爱得认为自己获得的一切都可以心安理得接受的姑娘。
她很清楚，自己能上骑士学院已经是父亲很大的让步了，她童年的小姐妹们现在已经都成了母亲，像是囚徒一样被困在庄园里。
“罗森铁尔是我们菲尔斯家最大的敌人，他正在一步步碾碎我们家族崛起的希望，可以说这种仇恨要比血仇还要浓，你可以权当他是你的杀父仇人，杀母仇人。”菲尔斯侯爵恶狠狠地说：“现在你明白了该如何对待这个‘盟友’了吗？”
他将“盟友”二字咬得很重。
女骑士垂着头，没有回答。
她的反应更是激怒了菲尔斯侯爵，侯爵厉声道：“问你话呢！告诉我，罗森铁尔该不该死！”
“该……”女骑士的声音像是蚊子嗡嗡。
罗伯特笑了，他对菲尔斯侯爵说道：“侯爵阁下，抱歉抱歉，这场面几乎让我有了错觉，以为自己在看莎士比亚大师的歌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我一向是把那个所谓的经典悲剧看成是滑稽剧的，总忍不住笑。”
说罢，他冷冷地盯着米兰达，寒意十足地说：“既然我们这位小姐想当朱丽叶，那么按照歌剧的情节，她的小情人罗密欧先生也该准备毒药上演假死的戏码了。不过我们不妨把剧本修改一下，让朱丽叶小姐将毒药喂给罗密欧先生。”
米兰达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她的父亲和未婚夫，这两个本应是她最亲近的男人现在变得陌生无比，俨然冷漠如路人。
“米兰达！”菲尔斯侯爵异常严肃地对她说：“作为菲尔斯家的女人，你如果不想我们这个家族葬送，不想你的父亲将来含恨而终，你就听从我的命令，执行对罗森铁尔的毒杀计划。”
“不……不……”女骑士惊慌地起身，连连后退：“我信仰骑士之道，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去毒死敌人而不是在战场上击败敌人……”
“去他的骑士之道！”菲尔斯侯爵眼睛布满血丝，面目阴森狰狞：“我们贵族一向信仰阴谋之神维纶，信奉骑士之道的家族没有一个传承超过百年！他们就像流星，划过天际的时候灿烂惊世，过后那点光华便被永恒的黑夜淹没！只有阴谋之神的信徒，才能将家族传承千年！”
侯爵继续说道：“你可以选择拒绝，那么从你拒绝的话说出口之后，你就不配做菲尔斯家的女儿，我会向公国贵族都察院提出解除我们父女关系的申请，你可以选择永远离开菲尔斯家，再也不要回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罗伯特则在一边阴测测地说：“到时我们的婚约自然就解除了，本来这个婚约就是为了霞飞家与菲尔斯家的结盟，不过幸好你还有一个妹妹，你被菲尔斯家驱逐之后，我可以与安琪小姐缔结婚约，她曾被罗森掳走一个月之久，想必二人也有不错的交情，让她下毒也许比你更稳妥。”
米兰达彻底惊呆了，她感觉世界都在崩塌……
女骑士最终还是点了头，她没法拒绝，因为罗伯特在拿安琪威胁她，如果她不面对这场阴谋交织的迷局，自顾自地从菲尔斯家逃走，安琪就是她的替罪羊，父亲和罗伯特就回去威逼那个文静的女孩，让纯洁的安琪成为一场阴谋的执行者和牺牲者。
家族的责任，父亲的威压，妹妹的安危，当这三样东西摆上天平一端的时候，米兰达自己那点小小的旖旎心思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在点头的那一刹那，女骑士的耳边仿佛传来命运女神赫卡忒那歇斯底里的笑声，那笑声是如此刺耳，女神在嘲笑凡人们，嘲笑他们的爱情，嘲笑他们的坚持，嘲笑他们一切自认为宝贵的情操。
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的狄德罗先生暗自叹了口气，心说：“贵族呵……”
推开了书房的门，一进房间米兰达就成了目光的焦点，房间中的三个人都在看着她。女骑士被盯得很不自在，这场景很不同寻常，使她隐隐有些不安。
菲尔斯侯爵、罗伯特、狄德罗先生三人都是米兰达的亲人和非常熟悉的人，但他们看米兰达的眼神让女骑士感到非常陌生。
“各位先生，日安。”女骑士向他们行礼，只有狄德罗先生回了礼，她父亲和罗伯特一点反应都没有。
两个人正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一边讨论一边对她指指点点，这种行为非常失礼。
“父亲！”米兰达有些不太开心，她提高声音说：“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菲尔斯侯爵停止了和罗伯特的讨论，朝米兰达招手：“过来坐下，有事情要安排你做。”
他的语气有些冷淡，甚至不像父亲对女儿的说话的口吻，这让女骑士非常不舒服。但她还是顺从地走上前去，坐在了沙发椅上。
侯爵看着米兰达，神色有些复杂，眼神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侯爵阁下，不要浪费时间了。”罗伯特催促道：“如果您不愿这么做，索性现在立刻放弃，我马上安排行程，做大事者最忌讳犹豫不决。”
侯爵对他点点头，语气严厉地对女骑士道：“不要对我撒谎，告诉我你和罗森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米兰达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她完全被父亲的问话惊到了。
这场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算父亲要盘问自己，为何罗伯特在场？就算是罗伯特跟父亲说了些什么使他对自己有了不满，狄德罗先生也不该在场，家事和公事岂能混为一谈？
女骑士抿着嘴唇，有些恼火地说：“我与罗森酋长没有任何关系！父亲大人，我已经跟您解释过很多遍了，那些事情完全是误会！”
“呵呵。”罗伯特笑了，他叹口气：“女人啊……”
女骑士转向他：“罗伯特，请你不要多心，这段时间我心情不好而已，但你为此来找我父亲告状未免也太失风度了吧？”
罗伯特脸色微沉，没回答她，反而冷眼看向菲尔斯侯爵。
菲尔斯侯爵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用严肃的口吻道。
“‘最后的尊严’那件事我可以当做是误解了你，但自从你讨伐铁尔失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这一点你是如何也否认不了的，你敢以光明神的名义起誓，说你内心里从未对罗森-铁尔有一丝的爱慕，对他只有像我一样的恨意，将他当成敌人看待，希望他死在你面前吗？”
父亲冷冰冰的话语将女骑士彻底问住了，如果以光明神的名义起誓，那么一旦违背誓言就会有神罚降下，也许不会有实际的损害，但冥冥之中女骑士成为圣骑士的愿望必然不会实现了——光明神不会容忍对他撒谎的人获得光明力量。
女骑士慌乱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对罗森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恨他？的确是恨得牙痒痒，可是这种恨意如果罗森在她面前吃瘪，倒霉就够了，要那个人死在女骑士面前，她实在是不忍心。
“可、可是罗森酋长不是我们的盟友吗？最近他还缴纳了一大笔商税，解决了领地的财政危机……我、我怎么可能爱慕他，可是要说将他恨成那样子，也、也没有……”
女骑士语无伦次地说。
“呵呵。”罗伯特冷笑了一声。
“米兰达小姐，你父亲也算是过来人了，首都圈现在还流传着他的韵事，在判断女人心思方面他可能比我还要权威，虽然判断的对象是他的亲女儿，会有些影响，但你的掩饰太过拙劣，莫说你父亲，就是连一个情场初哥都骗不了。”
女骑士怒气冲冲地对他说：“罗伯特，没想到你是个心眼如此小的男人，真是太令人失望了！男人吃醋的样子简直丑陋到了极点，你竟然毫无根据地猜忌我！我跟罗森酋长并没有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这一点我问心无愧。”
“暂时没有，不过也快了。”罗伯特冷笑道。
“你！”米兰达起身要离开：“如果你的思想如此偏狭猥琐，那么我们的婚约也没有继续维持的必要了，我可不希望我的丈夫会是这样的小人。”
“够了！”菲尔斯侯爵愤怒地一拍桌子：“给我坐下，米兰达！你竟然一点身为菲尔斯家族女人的觉悟都没有！我管你的狗屁感情生活，婚姻是贵族维系家族关系的手段而已，你只有接受的选择，没有其他选项了！”
眼泪在米兰达眼眶里打转，她就知道自己早晚会面临这样的处境，身为贵族家庭出身的女人，是没有资格选择夫婿的，家族利益至高无上，至于爱情，在家族族长的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的过家家。
菲尔斯侯爵阴沉着脸继续说：“你也该成熟些了，其他家族的女孩像你这样的年纪都已经生孩子了，你竟然还这么幼稚，看来让你上骑士学院是个错误的决定。今天开始，你必须参与家族事务，成为一个对家族有用的人，否则，菲尔斯家有你这样女儿有什么意义？”
米兰达颓丧地坐回了沙发椅，她无力反抗自己的父亲，她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女骑士不是那种任性不通情理，被宠爱得认为自己获得的一切都可以心安理得接受的姑娘。
她很清楚，自己能上骑士学院已经是父亲很大的让步了，她童年的小姐妹们现在已经都成了母亲，像是囚徒一样被困在庄园里。
“罗森铁尔是我们菲尔斯家最大的敌人，他正在一步步碾碎我们家族崛起的希望，可以说这种仇恨要比血仇还要浓，你可以权当他是你的杀父仇人，杀母仇人。”菲尔斯侯爵恶狠狠地说：“现在你明白了该如何对待这个‘盟友’了吗？”
他将“盟友”二字咬得很重。
女骑士垂着头，没有回答。
她的反应更是激怒了菲尔斯侯爵，侯爵厉声道：“问你话呢！告诉我，罗森铁尔该不该死！”
“该……”女骑士的声音像是蚊子嗡嗡。
罗伯特笑了，他对菲尔斯侯爵说道：“侯爵阁下，抱歉抱歉，这场面几乎让我有了错觉，以为自己在看莎士比亚大师的歌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我一向是把那个所谓的经典悲剧看成是滑稽剧的，总忍不住笑。”
说罢，他冷冷地盯着米兰达，寒意十足地说：“既然我们这位小姐想当朱丽叶，那么按照歌剧的情节，她的小情人罗密欧先生也该准备毒药上演假死的戏码了。不过我们不妨把剧本修改一下，让朱丽叶小姐将毒药喂给罗密欧先生。”
米兰达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她的父亲和未婚夫，这两个本应是她最亲近的男人现在变得陌生无比，俨然冷漠如路人。
“米兰达！”菲尔斯侯爵异常严肃地对她说：“作为菲尔斯家的女人，你如果不想我们这个家族葬送，不想你的父亲将来含恨而终，你就听从我的命令，执行对罗森铁尔的毒杀计划。”
“不……不……”女骑士惊慌地起身，连连后退：“我信仰骑士之道，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去毒死敌人而不是在战场上击败敌人……”
“去他的骑士之道！”菲尔斯侯爵眼睛布满血丝，面目阴森狰狞：“我们贵族一向信仰阴谋之神维纶，信奉骑士之道的家族没有一个传承超过百年！他们就像流星，划过天际的时候灿烂惊世，过后那点光华便被永恒的黑夜淹没！只有阴谋之神的信徒，才能将家族传承千年！”
侯爵继续说道：“你可以选择拒绝，那么从你拒绝的话说出口之后，你就不配做菲尔斯家的女儿，我会向公国贵族都察院提出解除我们父女关系的申请，你可以选择永远离开菲尔斯家，再也不要回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罗伯特则在一边阴测测地说：“到时我们的婚约自然就解除了，本来这个婚约就是为了霞飞家与菲尔斯家的结盟，不过幸好你还有一个妹妹，你被菲尔斯家驱逐之后，我可以与安琪小姐缔结婚约，她曾被罗森掳走一个月之久，想必二人也有不错的交情，让她下毒也许比你更稳妥。”
米兰达彻底惊呆了，她感觉世界都在崩塌……
女骑士最终还是点了头，她没法拒绝，因为罗伯特在拿安琪威胁她，如果她不面对这场阴谋交织的迷局，自顾自地从菲尔斯家逃走，安琪就是她的替罪羊，父亲和罗伯特就回去威逼那个文静的女孩，让纯洁的安琪成为一场阴谋的执行者和牺牲者。
家族的责任，父亲的威压，妹妹的安危，当这三样东西摆上天平一端的时候，米兰达自己那点小小的旖旎心思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在点头的那一刹那，女骑士的耳边仿佛传来命运女神赫卡忒那歇斯底里的笑声，那笑声是如此刺耳，女神在嘲笑凡人们，嘲笑他们的爱情，嘲笑他们的坚持，嘲笑他们一切自认为宝贵的情操。
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的狄德罗先生暗自叹了口气，心说：“贵族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