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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暮年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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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越来越暗,云感觉到那种潜在的邪恶感在拉近和自己的距离。后面安静的伫立一人,面相和善,身材适中,浓眉大眼的男子。他就是罗尼,姐姐、风的追求者之一。

    罗尼是来保护云的,地上摆放着钓鱼的渔具,渔具巴笼里面有几尾小得可怜的鱼儿。

    在几多年前,河里面各种生物死亡灭绝。侥幸残留下来的,也是在吸收了大量的有毒气体后变异,根本不能食用。

    云,身体很不好,严重缺乏营养。他们远离城市,来到这一毛不拔的荒地,什么都没有。因为辐射,地层干裂缺水,虽然辐射程度在减弱,但是还是不能马上就可以种植庄稼什么的。

    罗尼起个大早,把云推到老树下,他就去钓鱼。准备把钓来的鱼儿,用来熬汤给云补身子。

    云身边这颗老树,在历经岁月洗礼,亲眼目睹战争爆发,也惨遭辐射的危害。幸运的是,老树根扎得很深,树杆枯死,根部却在冬眠中。

    当时云和姐姐风在得到罗尼爸爸相救来到这里时,老树还光秃秃的,只留下几根摇摇欲坠,干枯的树杈。

    是罗尼爸爸从几里路的河边,用盆子端水来浇灌这颗老树。原本是想试试河水污染程度,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挽救了这颗老树的生命。

    大片荒地中,存留下这颗老树,给云遮风挡雨。她很喜欢这颗老树,孤独时,就来找老树聊心事。把心中的苦闷,都讲述跟老树听。

    罗尼爸爸很老很老了,老得只剩下一颗牙齿,说话都不关风那种样子。但是他却始终,守口如瓶,不愿意把云和风是怎么得救的事情讲述出来。

    罗尼爸爸说云的父母是遭到辐射尘埃死亡的……

    “咱回山洞去?”罗尼握住轮椅扶手,轻声对云说道。

    云留恋的眼神,从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中,慢吞吞的收回,黯然点点头道:“嗯。”

    还没有走几步,忽然从远处慌慌张张跑来一个人。老远就对他们俩大喊道:“罗尼,云……”

    李大叔?罗尼心莫名的一慌,感觉不怎么好。

    果然,李大叔给他们俩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罗尼爸爸病重了,要他们俩赶快回去送他最好一程。

    山洞里阴暗,潮湿,一股死亡气息索绕在每一个人活着人们的周围。

    云早就预知到罗叔叔会在今天走,才会苦巴巴的去大树下,等姐姐……她怕姐姐赶不及送他最后一程。

    罗尼爸爸能死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他一脸慈爱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早已经不存在。额头微卷的发丝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雪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耷拉在两鬓间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酸甜苦辣麻几多辛酸,几多苦寒。

    “爸……”罗尼扑通跪下,眼泪无声滑动出眼眶,形成两道涓涓流淌的小溪流。泪眼模糊的他,顾不得老爹曾经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话。老爹是他唯一的亲人……

    “罗叔叔……”云坐在轮椅上,心里翻腾不尽的凄苦,眼里的泪水忍不住就打湿了眼眶。她凝望着弥留之际的老人。他也是姐姐和自己的亲人,要不是罗叔叔……

    听到孩子们的呼喊,老人眼睛忽然发亮,颤抖着枯槁的手指,指着云……“孩子,我对不起你们姐妹。”

    “罗叔叔,你是我和姐姐的再生亲人,怎么能这样说?”云在李大叔的推动下,靠近床边,伸出小手深情的目光凝视老人,一把握住干枯有点刺挠感微凉的大手道:“什么也别说了,罗叔叔,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闺女,你是好孩子,将来要干大事的。叔叔,大限已到,不能照顾你们了。”老人此刻,眼神晶亮,情绪变得十分平和,甚至异常清晰,似乎光明正透过厚重的洞壁倾泻而下,让他脸上也在闪闪发光。

    李大叔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云也深知罗叔叔可能是因为还有什么心事未了,才会苦苦挣扎,等待他们俩回来。

    罗尼却觉得老爹根本就不像是要走的人,他欣喜的握住老人的手道:“爸,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熬鱼汤,熬好了,你和小云一起喝。”

    “你们都出去,我和小云说点事。”

    罗尼不明白老爹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可以当着他这个亲生儿子讲?非要对小云讲?

    小云也纳闷,看看罗尼,再看看李大叔,最后把视线停滞在罗叔叔身上。老人面色凝重,眼神中充满忏悔的目光,凝望着她……

    罗尼和其他人都出去了。

    山洞留下一股将死之人的气息,云摇动轮椅,极力靠近老人。

    “孩子,你要原谅罗叔叔……”

    云不明白罗叔叔为什么会说这个话,她无声的点头,两行清泪缓缓流淌下来。在幼小的记忆里,那模糊的预知中,只能看见自己的父母,却没有注意到还有别的什么。

    云,伫立在窗口,凝望着突然从天而降的火球,火球砸到一个地方就燃烧起熊熊火焰。浓烟滚滚中,绿色再也不存在,惨叫声不绝于耳。

    她不知道这是核战爆发,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魔鬼,在捣乱,把一栋栋高楼大厦轰炸得顷刻间化为乌有。

    云哭了,撕心裂肺,害怕、恐惧的哭了!爸妈在客厅大喊,姐姐在哭……外面乱成一团,人们在跑……大楼在倾斜中倒塌,有人压死在楼层下,交通瘫痪,眼里瞬间变成一大片火海……

    爸妈哭喊中,抱起她开跑。乱跑,见缝就钻,见路就逃。后来胡乱钻进一条地下通道,钻进去之后,才看见这里是一栋地下公寓。

    守护公寓的就是罗叔叔,他有一个儿子。一起冲进地下室公寓的有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们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一个个如丧家之犬。除了抱怨,好像没有别的话说。

    罗叔叔脾性暴躁,听着这些人发牢骚,就破口大骂:“谁再他娘的怨天尤人,就从这里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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