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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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点，医院。
小和是在一阵眩晕中醒来的。睁开眼，日光灯过分亮眼的光让她的眼睛一阵不适应。
“你醒了。”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护士的脸，“哎，别动，你有些脑震荡，这些天都要静养。”她从小和的腋下拿出体温计，看了看皱了下眉头，“39度5，打完这三瓶液会退烧的，有什么不舒服就按床头的铃。”
“谢谢护士姐姐。”小和虚弱地朝她一笑，小护士给她调整了一下点滴的速度，低低叹了一口气就出去了。
“真可怜，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这么重的手，真是没有人性……”
小护士的声音低低地飘了过来，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小和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头部的钝痛和身体异常的灼热让她没有力气去想东想西。
“阿婆！”她陡然一惊，立即想起那个与她相依为命的老人最后晕倒的样子，阿婆她有哮喘、高血压、还有心脏病……不行！想到这里小和挣扎着起身伸手去按床头的铃。
“手短就不要逞能。”冷冷的声音传来，小和回头一看，瑞克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盒。
小和愣愣地看着这个在他们家住了三个月，但和她说的话可以用一只手数过来的房客，这是，给自己送吃的来了？
眩晕感又来了，小和忙撑住自己的身体，手却是止不住地颤抖。
“真蠢。”
冷漠的两个字从俊美异常的混血小孩嘴里说出来，竟带了异样的玫丽的色彩。小和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拉住，床被摇了起来，背上一软，瑞克居然把病房里其他空床位上的枕头全塞到了她身后。
“老实点躺着，你脑子本来就笨，现在是想让它变浆糊吗？”
小和张了张嘴想反驳，不过一接触到那双深邃的眼眸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好吧，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不和他计较，“我阿婆呢？”
瑞克把食盒放在柜子上，鄙夷地看了一眼空床位上不那么白的床单，最终也没有坐上去。
“你阿婆在楼上的心老血管病区，放心，她很好。”
说话的是刚走进来的华叔，小和看到他眼睛亮了一亮，注意到她表情变化的瑞克冷哼了一下。
“华叔谢谢你！”
小和是发自内心地向他道谢，华叔虽然是她们家的租客，但实际上打的交道并不多。阿婆也只知道他是外地人，带着混血外甥过活，至于他做什么工作，具体的家庭情况是什么就完全不知道了。
平日里华叔也是早出晚归，而那个漂亮的混血男孩也是一天到晚闷在房间里，既没有去上学也不和弄堂里的小孩玩乐。阿婆也曾担心过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会带给自己家麻烦，但他给的租金实在是很丰厚，阿婆与小和是无法拒绝这笔收入的。
“华叔，我想去看看阿婆好吗？”小和祈求地看向他。
华叔看着她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一向冷峻的脸上也不由地流露出一丝笑意。“暂时不行，林家阿婆高血压需要静养，你本来就有些脑震荡，又淋了雨发着烧，不能随便走动。”
看着小女孩失望的表情，他放柔了声调，“你乖乖地养病，明天要是退烧了我就带你去看阿婆好不好？”
“好！”小和脆生生地应到。
“那现在你乖乖吃饭好不好？”
华叔伸手把不锈钢食盒拧开，皮蛋瘦肉粥的香味溢了出来。小和不由地咽了咽口水，瑞克听见又是一声冷哼，闹得小和的脸“唰”地一下红成了酱紫色（因为发烧原本就很红）。
华叔怪责地看了瑞克一眼，坐到了小和的病床边，想给她喂粥，谁知小和下意识地避开他伸过来的勺子，华叔有些发愣。
“我，我……”小和动了动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只是，只是……”
“我知道，”华叔朝她安慰地一笑，随即把小碗塞到她手里，“自己好好吃，不要咽着。”
这孩子只是不习惯除阿婆以外的人对她好吧。
华叔起身轻轻地拍拍她圆圆润润的肩膀，“我还有事，今天晚上就让瑞克陪你。”
“啊？”小和瞪大了眼睛。
在窗户边无所事事看风景的瑞克猛地扭过头，那幅度大得让人担心，“华叔，是你说错还是我耳朵出了问题？你说要我陪她？一晚上？”
“是。”华叔利落的回答，并且用行动表达了他的决心，“好好休息，我走了。”这话说完，人已经走到了外面走廊上。
“no！”
瑞克一声哀嚎，立刻追了出去，小和只隐隐的听得走廊上两个人用英语争执的声音，内容却是一个词都没有用听明白，渐渐的，声音消失了，瑞克没有回来。
又被嫌弃了，小和心里涩涩的，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伤心，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她经历太多，早已经习以为常。
喝完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之后，小和又睡了过去，大概是因为发烧的关系，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却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喉咙干涩地发疼，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哎，醒醒，醒醒。
小和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脸，拍得一点也不温柔，“嘶！”她恼怒地挥开那只打她的手，一个水杯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喝水！”声音的主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举着一只纯白的马克杯。
“瑞克！”小和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瑞克嘴角抽了抽，要不是被逼无奈谁会又回到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咦，这些是什么？”小和指着邻床上铺好的黑白格子床单、烟灰色丝绵被、烟灰色太空枕、一套整整齐齐的洗漱用品、一双凉拖鞋和一双软底拖鞋，还有两身干干净净的换洗的衣服。
“你是外星人吗？这些都不认识？还是说你脑袋里装的不是大脑，而是猪肉绦虫？”瑞克没好气的把水杯塞到她手里。
“不，”小和有点难堪，“我是说你把这些带过来做什么？”
“当然是和你一起睡。”
瑞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睡这个字，见小和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痴痴傻傻的样子，干脆躺到了床上，用一种恶狠狠的语气说道——
“不要惊讶！不要感动！也不要自作多情！我到这里陪夜是没有办法，所以晚上不许叫我，不许找我说话，不许支使我做事，更不许打鼾骚扰我，明白了？睡觉！”
说着把灯摁熄，蒙上被子就睡，留下小和大张着嘴在黑暗中发呆。
晚上7点，医院。
小和是在一阵眩晕中醒来的。睁开眼，日光灯过分亮眼的光让她的眼睛一阵不适应。
“你醒了。”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护士的脸，“哎，别动，你有些脑震荡，这些天都要静养。”她从小和的腋下拿出体温计，看了看皱了下眉头，“39度5，打完这三瓶液会退烧的，有什么不舒服就按床头的铃。”
“谢谢护士姐姐。”小和虚弱地朝她一笑，小护士给她调整了一下点滴的速度，低低叹了一口气就出去了。
“真可怜，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这么重的手，真是没有人性……”
小护士的声音低低地飘了过来，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小和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头部的钝痛和身体异常的灼热让她没有力气去想东想西。
“阿婆！”她陡然一惊，立即想起那个与她相依为命的老人最后晕倒的样子，阿婆她有哮喘、高血压、还有心脏病……不行！想到这里小和挣扎着起身伸手去按床头的铃。
“手短就不要逞能。”冷冷的声音传来，小和回头一看，瑞克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盒。
小和愣愣地看着这个在他们家住了三个月，但和她说的话可以用一只手数过来的房客，这是，给自己送吃的来了？
眩晕感又来了，小和忙撑住自己的身体，手却是止不住地颤抖。
“真蠢。”
冷漠的两个字从俊美异常的混血小孩嘴里说出来，竟带了异样的玫丽的色彩。小和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拉住，床被摇了起来，背上一软，瑞克居然把病房里其他空床位上的枕头全塞到了她身后。
“老实点躺着，你脑子本来就笨，现在是想让它变浆糊吗？”
小和张了张嘴想反驳，不过一接触到那双深邃的眼眸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好吧，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不和他计较，“我阿婆呢？”
瑞克把食盒放在柜子上，鄙夷地看了一眼空床位上不那么白的床单，最终也没有坐上去。
“你阿婆在楼上的心老血管病区，放心，她很好。”
说话的是刚走进来的华叔，小和看到他眼睛亮了一亮，注意到她表情变化的瑞克冷哼了一下。
“华叔谢谢你！”
小和是发自内心地向他道谢，华叔虽然是她们家的租客，但实际上打的交道并不多。阿婆也只知道他是外地人，带着混血外甥过活，至于他做什么工作，具体的家庭情况是什么就完全不知道了。
平日里华叔也是早出晚归，而那个漂亮的混血男孩也是一天到晚闷在房间里，既没有去上学也不和弄堂里的小孩玩乐。阿婆也曾担心过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会带给自己家麻烦，但他给的租金实在是很丰厚，阿婆与小和是无法拒绝这笔收入的。
“华叔，我想去看看阿婆好吗？”小和祈求地看向他。
华叔看着她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一向冷峻的脸上也不由地流露出一丝笑意。“暂时不行，林家阿婆高血压需要静养，你本来就有些脑震荡，又淋了雨发着烧，不能随便走动。”
看着小女孩失望的表情，他放柔了声调，“你乖乖地养病，明天要是退烧了我就带你去看阿婆好不好？”
“好！”小和脆生生地应到。
“那现在你乖乖吃饭好不好？”
华叔伸手把不锈钢食盒拧开，皮蛋瘦肉粥的香味溢了出来。小和不由地咽了咽口水，瑞克听见又是一声冷哼，闹得小和的脸“唰”地一下红成了酱紫色（因为发烧原本就很红）。
华叔怪责地看了瑞克一眼，坐到了小和的病床边，想给她喂粥，谁知小和下意识地避开他伸过来的勺子，华叔有些发愣。
“我，我……”小和动了动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只是，只是……”
“我知道，”华叔朝她安慰地一笑，随即把小碗塞到她手里，“自己好好吃，不要咽着。”
这孩子只是不习惯除阿婆以外的人对她好吧。
华叔起身轻轻地拍拍她圆圆润润的肩膀，“我还有事，今天晚上就让瑞克陪你。”
“啊？”小和瞪大了眼睛。
在窗户边无所事事看风景的瑞克猛地扭过头，那幅度大得让人担心，“华叔，是你说错还是我耳朵出了问题？你说要我陪她？一晚上？”
“是。”华叔利落的回答，并且用行动表达了他的决心，“好好休息，我走了。”这话说完，人已经走到了外面走廊上。
“no！”
瑞克一声哀嚎，立刻追了出去，小和只隐隐的听得走廊上两个人用英语争执的声音，内容却是一个词都没有用听明白，渐渐的，声音消失了，瑞克没有回来。
又被嫌弃了，小和心里涩涩的，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伤心，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她经历太多，早已经习以为常。
喝完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之后，小和又睡了过去，大概是因为发烧的关系，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却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喉咙干涩地发疼，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哎，醒醒，醒醒。
小和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脸，拍得一点也不温柔，“嘶！”她恼怒地挥开那只打她的手，一个水杯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喝水！”声音的主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举着一只纯白的马克杯。
“瑞克！”小和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瑞克嘴角抽了抽，要不是被逼无奈谁会又回到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咦，这些是什么？”小和指着邻床上铺好的黑白格子床单、烟灰色丝绵被、烟灰色太空枕、一套整整齐齐的洗漱用品、一双凉拖鞋和一双软底拖鞋，还有两身干干净净的换洗的衣服。
“你是外星人吗？这些都不认识？还是说你脑袋里装的不是大脑，而是猪肉绦虫？”瑞克没好气的把水杯塞到她手里。
“不，”小和有点难堪，“我是说你把这些带过来做什么？”
“当然是和你一起睡。”
瑞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睡这个字，见小和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痴痴傻傻的样子，干脆躺到了床上，用一种恶狠狠的语气说道——
“不要惊讶！不要感动！也不要自作多情！我到这里陪夜是没有办法，所以晚上不许叫我，不许找我说话，不许支使我做事，更不许打鼾骚扰我，明白了？睡觉！”
说着把灯摁熄，蒙上被子就睡，留下小和大张着嘴在黑暗中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