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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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www.Pinwenba.com”
“你考虑好了？”郑誉认真地问。
见郑誉一脸认真，宋宁在轻笑，“你怕了？”
宋宁在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光。
郑誉自嘲一笑。
拳头砸在宋宁在胸膛上，郑誉无奈地挑了挑眉，“都说我们几个里你脾气最好！枪法最烂！其实你就是……”
“会咬人的狗？”宋宁在勾起嘴角，帮郑誉说出了心声。
不叫的狗会咬人。郑誉嘴角一勾，赞同地挑了挑眉。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宋宁在嫌弃地看了一眼郑誉。真够笨的，跟宣姿连床都没上过，就被宣姿的老妈算计个够！
“好吧！咱们狗兄狗弟行了吧！”从那天之后，郑誉总觉得矮了宋宁在那么一截儿。晚上回去想想，终于想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妈的！宣姿！
郑誉从没如此恨过一个女人！
同样姜殊晏也在不断自我检讨着。
“师父。”顾濂面前，姜殊晏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顾濂挑挑眉，“别叫我！自己做错事自己弥补！”
这个老流、氓，姜殊晏腹诽。
顾濂似是能听到姜殊晏的心声一般，抬眼瞧了瞧姜殊晏，“小子！我说的话你敢不服？”
“不敢！”
“不敢就好！记住咱们这样的人，最忌讳多嘴多舌！你觉得你和你主子跟戚问道关系好，可人家跟那个娘们关系更好！宋宁在是你的主子，关于他的事不管是谁！你都不能随便透露半分！这点！你好好跟你爹学学！啧啧！”
“可万泠……”
“又是女人！”顾濂烦躁地嘎嘎挠头，“没死就能回来！那丫头是铁宗调教的，哪那么容易挂！得得得，你赶紧走吧！我烦死了！”
姜殊晏被顾濂毫不客气地轰了出来。
望了望天儿，姜殊晏长吐了一口气儿。
宁毓找到了。
许少，郑少下午要来看哥。
就是这么简单的两句，都能被宣姿翻出花儿来。
哥心情大好的当头，宣姿正好出现，拿着按照夫人给的方子做的话梅，讲的是哥最开心的日子的趣事。
许少前脚下车，跟哥关系不错，又跟宣姿更要好的老同学们就都冒出来了。
本来是嫂子的阵地，一下成了宣姿的主场。
这个宣姿真是太精了，在哥身边儿，把哥的心思猜得透透的。
一个昵称，居然成了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真是太过可怕了些！
“妈！你今天又去郑家了啊？”一进门，宣姿就不高兴地质问母亲。
尹云见女儿这样不懂事，不由沉下脸，“小姿，不要任性，郑家对我们家很重要！郑誉的三叔就要升官了，你爸还指望他扶持一把呢！你懂不懂！”
“妈……我喜欢的是熙！”宣姿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再说，爸要升官，不就是熙的姑父一句话的事儿么！等郑誉三叔，那得猴年马月啊！妈！你就不看好熙吗？妈！”
“呲！”提起宋宁在，尹云不由冷呲，狠狠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我说你是不是猪脑子啊！那宋家是能嫁的吗？你以为你是谁？还熙呢？我告诉你嫁给他们家，你想都别想！那一家子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嫁进去保准给你啃得骨头都不剩！”
“妈。”宣姿不高兴地拉下脸，“你也太小瞧你女儿了吧！你女儿什么人啊！我不管，我就看好熙了！郑誉那个笨蛋我才不喜欢呢！”
“你？你怎么干说不听呢！我的小祖宗！你给我开点壳好不好？”尹云狠狠拧了女儿一把，厉声说，“那个宋宁在表面看着像个人骨子里要多刻薄有多刻薄，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要是过不下去了，把你扫地出门都是轻的，他妈怎么死的？你听他提过一句没有？”
“宋伯母？”宣姿怔了一下，那个温婉柔和的妇人，突然暴毙，看得出熙他很悲伤，可情绪却不大对，“熙和他妈妈感情很好啊。”
成功驱走万泠，宣姿越来越喜欢这样称呼宋宁在。这样叫着，就好像宋宁在真的是她的了一样。
“哼！感情好，也抵不过钱亲！我听说当年是宋夫人闹着要离婚，宋老头不想给她分财产，又怕她把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抖落出来就下的黑手。送宋夫人上黄泉路的可是她的亲儿子！”
“妈！你都在哪儿听的啊。这不是胡说八道吗！熙杀了他妈妈？开玩笑么！”
“妈！你都在哪儿听的啊。这不是胡说八道吗！熙杀了他妈妈？开玩笑么！”宣姿柳眉一竖，十分不悦地盯着母亲。
尹云被她的样子气坏了，狠狠地拍了女儿两巴掌，“开玩笑！开玩笑！你个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执迷不悟！你给我听好了！明天郑誉回家，你给我打扮得像点儿样，咱们去他家吃饭！”
“去他家？”宣姿想到明天加艺的晚会，一沉脸，“好吧！”
先答应着，去不去再说。
要到春节了。万泠看着墙上崭新的日历，伸手轻轻撕去最上面的一页。
二月一日。万泠的手抖了抖，泪水随着思绪慢慢涌出，她想安平老家了。
这时候大家都在欢天喜地地准备年货了吧？黑猴和大骁他们一定买了许多鞭炮，小良子一定又张罗着扎彩灯了。
还有万续，她信誓旦旦地答应他，今年一定跟他一起过年。可她食言了。
万泠看着破旧的竹木楼，桌案上是昨夜用过的油灯。没错！这里没有电，更别提电话这样的东西了。就连必须的日用品，这里的人都要翻山越岭地到百十里外的镇上去买，然后再用背篓背回来。
这就是石鼓村，是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
万泠口不能言，又怀着孩子，好几次想跟着大家上镇里都被好心的拒绝了。
淳朴的民风，造就这里人的善良，每回有人去到镇里，都会给万泠带些母婴用品，虽然廉价，可对于年收入不过三百的村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开销了。
他们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挽留自己！每天早上，一睁眼都是潘奶奶眉开眼笑的样子。潘奶奶每天四点准时起床，做好早餐之后，就会这样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这个样子，万泠根本走不得。
一转眼，春暖花开。万泠挺着肚子，帮阿嫂伺弄家畜。每次捡鸡蛋的时候，万泠总想偷偷留下两个。
可是留了也没用！万泠苦笑，如今她这个样子想到镇上打个电话比登天还难。
而这里的人，连汉字都不认得。就是认得恐怕也不会轻易答应帮她的吧？
从春到夏，一个暴雨如注的日子，万泠腹内的小生命终于到了这个世上。
“7月11日。”万泠喃喃地说了一句，就昏睡了过去。
“小泠！”宋宁在从梦里惊醒，孩子的哭声？孩子？宋宁在慌乱地起身下床，翻找出抽屉里的B超单子。
如果是男孩儿会早一些，如果是女孩儿会比预产期晚那么几天。戚问道替万泠诊脉之后如是说。
宋宁在握了握拳头，如果他没有中毒，是不是就不必去找戚问道？是不是万泠就不会出事？是不是他就会有个同自己一天生日的小公主了呢？
如果是，一定比宁毓小时候还可爱吧？
小泠，对不起！
同样，在这一天感觉到异样的还有丁仝。他没想到愚蠢的手下会打起万泠的歪主意。
那两个人死得极惨。
起初丁仝还庆幸万泠只是逃脱了。后来，当手下汇报有人在江中打捞出一具女尸，并报告他女尸已有月余身孕的时候，丁仝就蒙了。
女尸泡得已经面目全非。万鑫草草看了两眼，便在确认书上签了字。
丁仝质疑万鑫，可万鑫只是沉默不语，任由丁仝辱骂殴打。
“先生，母子平安。”
手机里的彩色照片正是万泠和她的孩子，刘永明接过手下奉上的手机，看了又看，这是他仅能为万泠做的了。
他是Aum，要是出面保护她，会害死她和孩子。
“嗯，暗中保护，不要被阿蓬他们发现！”
“是。”
万泠出了月子，坐在小院里哄逗儿子，“小鱼。”
低哑的声音只有万泠自己听得清楚。
她的儿子小鱼，看见母亲温柔的笑颜，咧开小嘴儿咯咯笑了。
孩子的笑容跟宋宁在一模一样，万泠别过脸，抹了抹眼泪。
“宝宝，妈妈爱你。”万泠抱起儿子，贴近儿子的小脸儿吻了又吻，亲了又亲。
“啊，呃，嘿……”被妈妈亲吻，小宝贝儿高兴地挥着小胳膊，在妈妈腿上狠狠蹿了蹿。
“小鱼，你可真调皮！”万泠将儿子放到腿上，让他乖乖躺好，这边没有尿不湿，孩子用的都是尿布，万一弄歪了，孩子又得弄脏裤子，这时候的天，洗件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干。
万泠看看有些阴下来的天，叹了口气，将孩子的尿布弄好，侧了侧身掀起衣襟，将乳、头送到孩子口中。
宋小鱼很配合，妈妈喂饭一定捧场。叽叽咕咕饱餐一顿，宋宝儿打了个哈欠，准备困觉。
“真是没心没肺。”万泠勾着嘴角，看着儿子一脸温柔地笑着。她很庆幸遇到了疼爱她的潘奶奶，潘奶奶将家里养的母鸡都炖了鸡汤给她补身，她才能奶水充足。
要不然儿子只能靠藕粉来充饥，那样的话，儿子该有多可怜。万泠将孩子牢牢抱在怀里，感激地往向身后的竹木楼。
这个老人也是她的亲人。
万泠闭了闭眼，前一刻还很强烈的离开这里的欲、望，突然淡了下来。
就是回去了又要怎样呢？
孩子她已然生下了，而他？万泠摇摇头，清尘浊水，他的世界她够不到，她生的孩子他能真心喜欢吗？
戚问道的讥刺，言犹在耳，媳妇得找智商高的，像你智商这么低，至少毁三代。
“小鱼，妈妈相信你！你一定是最聪明的宝宝！”万泠亲吻着儿子的额头，低低地说。
睡梦中的宝宝像是听到母亲的叮咛一般，蠕了蠕嘴，慢慢勾起了嘴角。
自信餍足的微笑，挂在宝宝脸上。万泠喜极而涕，“宝宝，妈妈就知道你是最棒的。好宝宝。妈妈的好宝宝。”
万泠轻轻晃着身子，怀里的宝宝安然熟睡。
有了孩子山中的日子不再难熬，几个月后，万泠跟这里其他年轻妈妈一样，用背篓背着孩子到处干活。
万泠的嗓子好了很多。跟着姐妹们学了一些简单方言，几个月的练习，简单的沟通不是问题。
大家见万泠渐渐接受了这里的生活，也慢慢放下心来，不管是到镇上，还是到更热闹的集市都会带着万泠。
三月三，赶春集。
万泠和其他村子的年轻妈妈们一起去了集市，万泠打算给潘奶奶买一个按摩垫。
春日晴空，万泠的心情格外的好。
趁着同伴们没注意，万泠将一个信封塞进邮筒。信是寄到安平去的，只有一片红叶，别无一字。
万泠相信舅舅会懂。
寄完信，万泠勾着嘴角，身后的宝宝伸出小手儿够着妈妈的脸，万泠扭过头，笑着逗弄宝宝。
咔嚓，快门的声音。
万泠没有注意到，她们这一群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用背篓背着孩子的妈妈们已经成了摄影爱好者镜头追逐的靓丽风景。
买到按摩垫，还用方言狠狠压下了价，心情舒畅的万泠背着儿子，跟同伴们高高兴兴地返回石鼓村。
啪！杂志被狠狠摔在茶几上，丁仝撤了撤领带，“去把这期杂志都给我买回来！一本不许漏掉！都给我买回来！”
“你去联系杂志社！这个人的照片我都要了！”
万泠没死！那个孩子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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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考虑好了？”郑誉认真地问。
见郑誉一脸认真，宋宁在轻笑，“你怕了？”
宋宁在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光。
郑誉自嘲一笑。
拳头砸在宋宁在胸膛上，郑誉无奈地挑了挑眉，“都说我们几个里你脾气最好！枪法最烂！其实你就是……”
“会咬人的狗？”宋宁在勾起嘴角，帮郑誉说出了心声。
不叫的狗会咬人。郑誉嘴角一勾，赞同地挑了挑眉。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宋宁在嫌弃地看了一眼郑誉。真够笨的，跟宣姿连床都没上过，就被宣姿的老妈算计个够！
“好吧！咱们狗兄狗弟行了吧！”从那天之后，郑誉总觉得矮了宋宁在那么一截儿。晚上回去想想，终于想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妈的！宣姿！
郑誉从没如此恨过一个女人！
同样姜殊晏也在不断自我检讨着。
“师父。”顾濂面前，姜殊晏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顾濂挑挑眉，“别叫我！自己做错事自己弥补！”
这个老流、氓，姜殊晏腹诽。
顾濂似是能听到姜殊晏的心声一般，抬眼瞧了瞧姜殊晏，“小子！我说的话你敢不服？”
“不敢！”
“不敢就好！记住咱们这样的人，最忌讳多嘴多舌！你觉得你和你主子跟戚问道关系好，可人家跟那个娘们关系更好！宋宁在是你的主子，关于他的事不管是谁！你都不能随便透露半分！这点！你好好跟你爹学学！啧啧！”
“可万泠……”
“又是女人！”顾濂烦躁地嘎嘎挠头，“没死就能回来！那丫头是铁宗调教的，哪那么容易挂！得得得，你赶紧走吧！我烦死了！”
姜殊晏被顾濂毫不客气地轰了出来。
望了望天儿，姜殊晏长吐了一口气儿。
宁毓找到了。
许少，郑少下午要来看哥。
就是这么简单的两句，都能被宣姿翻出花儿来。
哥心情大好的当头，宣姿正好出现，拿着按照夫人给的方子做的话梅，讲的是哥最开心的日子的趣事。
许少前脚下车，跟哥关系不错，又跟宣姿更要好的老同学们就都冒出来了。
本来是嫂子的阵地，一下成了宣姿的主场。
这个宣姿真是太精了，在哥身边儿，把哥的心思猜得透透的。
一个昵称，居然成了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真是太过可怕了些！
“妈！你今天又去郑家了啊？”一进门，宣姿就不高兴地质问母亲。
尹云见女儿这样不懂事，不由沉下脸，“小姿，不要任性，郑家对我们家很重要！郑誉的三叔就要升官了，你爸还指望他扶持一把呢！你懂不懂！”
“妈……我喜欢的是熙！”宣姿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再说，爸要升官，不就是熙的姑父一句话的事儿么！等郑誉三叔，那得猴年马月啊！妈！你就不看好熙吗？妈！”
“呲！”提起宋宁在，尹云不由冷呲，狠狠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我说你是不是猪脑子啊！那宋家是能嫁的吗？你以为你是谁？还熙呢？我告诉你嫁给他们家，你想都别想！那一家子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嫁进去保准给你啃得骨头都不剩！”
“妈。”宣姿不高兴地拉下脸，“你也太小瞧你女儿了吧！你女儿什么人啊！我不管，我就看好熙了！郑誉那个笨蛋我才不喜欢呢！”
“你？你怎么干说不听呢！我的小祖宗！你给我开点壳好不好？”尹云狠狠拧了女儿一把，厉声说，“那个宋宁在表面看着像个人骨子里要多刻薄有多刻薄，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要是过不下去了，把你扫地出门都是轻的，他妈怎么死的？你听他提过一句没有？”
“宋伯母？”宣姿怔了一下，那个温婉柔和的妇人，突然暴毙，看得出熙他很悲伤，可情绪却不大对，“熙和他妈妈感情很好啊。”
成功驱走万泠，宣姿越来越喜欢这样称呼宋宁在。这样叫着，就好像宋宁在真的是她的了一样。
“哼！感情好，也抵不过钱亲！我听说当年是宋夫人闹着要离婚，宋老头不想给她分财产，又怕她把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抖落出来就下的黑手。送宋夫人上黄泉路的可是她的亲儿子！”
“妈！你都在哪儿听的啊。这不是胡说八道吗！熙杀了他妈妈？开玩笑么！”
“妈！你都在哪儿听的啊。这不是胡说八道吗！熙杀了他妈妈？开玩笑么！”宣姿柳眉一竖，十分不悦地盯着母亲。
尹云被她的样子气坏了，狠狠地拍了女儿两巴掌，“开玩笑！开玩笑！你个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执迷不悟！你给我听好了！明天郑誉回家，你给我打扮得像点儿样，咱们去他家吃饭！”
“去他家？”宣姿想到明天加艺的晚会，一沉脸，“好吧！”
先答应着，去不去再说。
要到春节了。万泠看着墙上崭新的日历，伸手轻轻撕去最上面的一页。
二月一日。万泠的手抖了抖，泪水随着思绪慢慢涌出，她想安平老家了。
这时候大家都在欢天喜地地准备年货了吧？黑猴和大骁他们一定买了许多鞭炮，小良子一定又张罗着扎彩灯了。
还有万续，她信誓旦旦地答应他，今年一定跟他一起过年。可她食言了。
万泠看着破旧的竹木楼，桌案上是昨夜用过的油灯。没错！这里没有电，更别提电话这样的东西了。就连必须的日用品，这里的人都要翻山越岭地到百十里外的镇上去买，然后再用背篓背回来。
这就是石鼓村，是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
万泠口不能言，又怀着孩子，好几次想跟着大家上镇里都被好心的拒绝了。
淳朴的民风，造就这里人的善良，每回有人去到镇里，都会给万泠带些母婴用品，虽然廉价，可对于年收入不过三百的村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开销了。
他们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挽留自己！每天早上，一睁眼都是潘奶奶眉开眼笑的样子。潘奶奶每天四点准时起床，做好早餐之后，就会这样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这个样子，万泠根本走不得。
一转眼，春暖花开。万泠挺着肚子，帮阿嫂伺弄家畜。每次捡鸡蛋的时候，万泠总想偷偷留下两个。
可是留了也没用！万泠苦笑，如今她这个样子想到镇上打个电话比登天还难。
而这里的人，连汉字都不认得。就是认得恐怕也不会轻易答应帮她的吧？
从春到夏，一个暴雨如注的日子，万泠腹内的小生命终于到了这个世上。
“7月11日。”万泠喃喃地说了一句，就昏睡了过去。
“小泠！”宋宁在从梦里惊醒，孩子的哭声？孩子？宋宁在慌乱地起身下床，翻找出抽屉里的B超单子。
如果是男孩儿会早一些，如果是女孩儿会比预产期晚那么几天。戚问道替万泠诊脉之后如是说。
宋宁在握了握拳头，如果他没有中毒，是不是就不必去找戚问道？是不是万泠就不会出事？是不是他就会有个同自己一天生日的小公主了呢？
如果是，一定比宁毓小时候还可爱吧？
小泠，对不起！
同样，在这一天感觉到异样的还有丁仝。他没想到愚蠢的手下会打起万泠的歪主意。
那两个人死得极惨。
起初丁仝还庆幸万泠只是逃脱了。后来，当手下汇报有人在江中打捞出一具女尸，并报告他女尸已有月余身孕的时候，丁仝就蒙了。
女尸泡得已经面目全非。万鑫草草看了两眼，便在确认书上签了字。
丁仝质疑万鑫，可万鑫只是沉默不语，任由丁仝辱骂殴打。
“先生，母子平安。”
手机里的彩色照片正是万泠和她的孩子，刘永明接过手下奉上的手机，看了又看，这是他仅能为万泠做的了。
他是Aum，要是出面保护她，会害死她和孩子。
“嗯，暗中保护，不要被阿蓬他们发现！”
“是。”
万泠出了月子，坐在小院里哄逗儿子，“小鱼。”
低哑的声音只有万泠自己听得清楚。
她的儿子小鱼，看见母亲温柔的笑颜，咧开小嘴儿咯咯笑了。
孩子的笑容跟宋宁在一模一样，万泠别过脸，抹了抹眼泪。
“宝宝，妈妈爱你。”万泠抱起儿子，贴近儿子的小脸儿吻了又吻，亲了又亲。
“啊，呃，嘿……”被妈妈亲吻，小宝贝儿高兴地挥着小胳膊，在妈妈腿上狠狠蹿了蹿。
“小鱼，你可真调皮！”万泠将儿子放到腿上，让他乖乖躺好，这边没有尿不湿，孩子用的都是尿布，万一弄歪了，孩子又得弄脏裤子，这时候的天，洗件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干。
万泠看看有些阴下来的天，叹了口气，将孩子的尿布弄好，侧了侧身掀起衣襟，将乳、头送到孩子口中。
宋小鱼很配合，妈妈喂饭一定捧场。叽叽咕咕饱餐一顿，宋宝儿打了个哈欠，准备困觉。
“真是没心没肺。”万泠勾着嘴角，看着儿子一脸温柔地笑着。她很庆幸遇到了疼爱她的潘奶奶，潘奶奶将家里养的母鸡都炖了鸡汤给她补身，她才能奶水充足。
要不然儿子只能靠藕粉来充饥，那样的话，儿子该有多可怜。万泠将孩子牢牢抱在怀里，感激地往向身后的竹木楼。
这个老人也是她的亲人。
万泠闭了闭眼，前一刻还很强烈的离开这里的欲、望，突然淡了下来。
就是回去了又要怎样呢？
孩子她已然生下了，而他？万泠摇摇头，清尘浊水，他的世界她够不到，她生的孩子他能真心喜欢吗？
戚问道的讥刺，言犹在耳，媳妇得找智商高的，像你智商这么低，至少毁三代。
“小鱼，妈妈相信你！你一定是最聪明的宝宝！”万泠亲吻着儿子的额头，低低地说。
睡梦中的宝宝像是听到母亲的叮咛一般，蠕了蠕嘴，慢慢勾起了嘴角。
自信餍足的微笑，挂在宝宝脸上。万泠喜极而涕，“宝宝，妈妈就知道你是最棒的。好宝宝。妈妈的好宝宝。”
万泠轻轻晃着身子，怀里的宝宝安然熟睡。
有了孩子山中的日子不再难熬，几个月后，万泠跟这里其他年轻妈妈一样，用背篓背着孩子到处干活。
万泠的嗓子好了很多。跟着姐妹们学了一些简单方言，几个月的练习，简单的沟通不是问题。
大家见万泠渐渐接受了这里的生活，也慢慢放下心来，不管是到镇上，还是到更热闹的集市都会带着万泠。
三月三，赶春集。
万泠和其他村子的年轻妈妈们一起去了集市，万泠打算给潘奶奶买一个按摩垫。
春日晴空，万泠的心情格外的好。
趁着同伴们没注意，万泠将一个信封塞进邮筒。信是寄到安平去的，只有一片红叶，别无一字。
万泠相信舅舅会懂。
寄完信，万泠勾着嘴角，身后的宝宝伸出小手儿够着妈妈的脸，万泠扭过头，笑着逗弄宝宝。
咔嚓，快门的声音。
万泠没有注意到，她们这一群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用背篓背着孩子的妈妈们已经成了摄影爱好者镜头追逐的靓丽风景。
买到按摩垫，还用方言狠狠压下了价，心情舒畅的万泠背着儿子，跟同伴们高高兴兴地返回石鼓村。
啪！杂志被狠狠摔在茶几上，丁仝撤了撤领带，“去把这期杂志都给我买回来！一本不许漏掉！都给我买回来！”
“你去联系杂志社！这个人的照片我都要了！”
万泠没死！那个孩子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