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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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局长抬头看了一下叶子，叶子那清晰的眉眼，单纯的气质，大方得体的举止，与脸上显现的羞怯表情，真是我见犹怜。www.Pinwenba.com不过，潘局看了一眼，便没说什么，也许别人会觉得他不好色，其实是他自己知道自己老了，60多岁的人了，即便想，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与这些年轻人是不一样的，他当年也包养过二奶，他却从不愿去风月场所找女人，总觉得那些女人不干净，他自己怕得病。有一年多的时间，他没有任何欲望了，总觉得自己变老了。现在，他只想着自己的家庭，那二奶被他遣走了，只有一套房子还在那里空着。
丁局长尴尬地看了一眼胡总，觉得他出的不是好主意。
不过，却因为胡总的到来，让原本冷清的饭局变得热闹起来。
叶子一直在旁边穿梭着给各位倒酒，很少开口讲话，倒显得她格外安静。
潘局长总是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那是体香，是青春女子才有的气息，是年轻的气息，也是让人心动旌胜的气息。潘局侧过脸，看了看举止优雅，却又淡然的叶子，更觉得她越发顺眼，越发漂亮。其实，他一直认为女人分两类：就是耐看型与不耐看型，耐看型就是越看越漂亮，百看不厌的类型，他比较喜欢这个类型，他总觉得耐看型的女人，就是一本内容丰富的画卷。里面有你看不完的美，而且总能让人有新的发现，新的惊喜。如果耐看型的女人再有内涵，那才是完美的，不耐看的类型则相反，第一眼看起来很惊艳，再看就会让人生厌。
胡总细心地捕捉到了潘局长的细微变化，却不动声色，装作若无其事地侃侃而谈。
酒过三巡，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醉意，只是侃得更起劲了。
潘局说：“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一下，人老了，这里装不了那么多！”边说边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丁局与胡总会心一笑说：“好！我们等你！”
“叶子，挽扶着潘局去洗手间！”胡总吩咐道。
叶子应了一声，但她明知道这个房间就有洗手间，并且潘局一点都没有醉，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她去扶他，并且去公共洗手间。
潘局没有拒绝，而是把自己更贴近叶子。
当潘局触及叶子温润细腻的肌肤时，他刹那间像触了电，浑身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体内也发烫，似有一团火，在体内寻找着突破口，他的心灵有一瞬的轻颤。这是他梦寐已久的感觉啊！
就像小草冲破泥土那瞬间的悸动，那是心灵深处灵魂的悸动，就像一个饥渴的人，无意间发现一枚泉眼的那种惊喜。
潘局把自己贴向叶子，叶子似承受不了他的重量，但看到他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却不忍心摔到他，就问：“你醉了吗？”
“是的！”潘局应着，他的心在此刻真的醉了，并且希望能一直这样醉着，他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反应，那是人性本能的反应，一年多消失的感觉他又找回来了，并没有人能知道他这份失而复得的惊喜。
叶子是性感的，这一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有细品她的男人才能发现，她的性感是从骨子里散发的，与祼露的视觉效果完全不同。她即使包裹得严严实实，男人们也能嗅到她的性感，她的性感是天生的，也是别人无法效仿的，她的美，她的媚，都是浑然天成，而没有丝毫的做作，就像看到盛开的冬梅，首先让人想到孤傲，看到出水的芙蓉，让人联想到的是清高，而看到她，就能想到性感这个词。
叶子更不知道，她的命运也就在此刻，也就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发生了变化，她的财富也是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开始堆积的。
胡总见潘局长从洗手间回来，眉眼间开阔许多，开心的表情无法掩饰地表露无遗，人显得格外精神，眼角的皱纹似乎也开始舒展了。
胡总像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又假意喝了几杯酒，便要借机离开。潘总也是狡狐一只，他也假装不胜酒力，居然说要回家，眼睛却又在叶子身上瞟了几眼。胡总也就顺水推舟说，要叶子去送潘局长，丁局长献殷勤地说要开车送潘局长，胡总却打断了丁局长的话，说丁局醉了，不适合开车，最好是让潘局长打的，钱他出，而且有叶子相送，绝对安全，并且叶子没有喝酒。潘局长不停地说谢谢，连一句推却的话也没有说。叶子无奈地接受着这个新任务，似乎永远没有她说话的份儿，只能顺从地去做，更没有反驳的余地。
胡总知道，丁局长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并不是潘局不喜欢那个包厢，而是潘局长不太信任他们，他怕房间会有什么监控器材，与其让人握住把柄，倒不如独乐乐更安全。
胡总看着离去的出租车，扔掉手中的烟说：“真是一只老狐狸！”
潘局长从出租车里出来以后，便挂在叶子身上。叶子甚至以为他真的醉了，潘局长掏出锁匙，让叶子去开门，这里是一片高档的住宅区，无论是房子的外形，还是院中的设施，都体现在尊贵与高档。叶子想，如果这里也有她一套房的话，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叶子打开门，把趴在她身上的潘局长拖到沙发上，叶子才注意到，这里似乎很少有人居住过，但室内干净，整洁，又像有人打扫过。只是有些纳闷：他的家人都去了哪里呢？难道他没有家人？
叶子看了一下躺在沙发上的潘局长，把手里的钥匙扔到桌子上，看到墙上的挂钟的指针才十一点多。心里却想着：今天又白忙活了，又是一分钱也没有赚到，不如现在回星辰，看是否有机会陪酒赚个几百块的小费。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躺在沙发上的潘局长看到了叶子的一系列动作。
“水！水！我要水！”他故意把声音越喊越大。
“我要喝水！喝水……”他又加大了声音，叶子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潘局长，又望向饮水机，那里的水早就空了，她转过身，打开冰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递给了潘局长。可是，潘局并没有接的意思，嘴里还不停地叫着水，水。叶子本来已经很累了，再加上这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很乏力，而且白天照顾小孩子，晚上又要费尽精力去赚小费。
叶子看到潘局一下子到了她的怀里，她放下手里的瓶子，想把他重新放到沙发上。
潘局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此刻并不觉得自己老，反而觉得自己很年轻，似乎还对自己的举动感到很满意。他自己也未曾想过，他在有生之年，还会像年轻小伙子一样冲动，一样有激情，一样有急不可耐的时候。他慢慢靠近叶子，眼里的柔情似要把叶子融化，嘴里却说着：“别怕，别怕！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真的爱你！”他只想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搂着，让她再也不要离开。
叶子警觉地看着他，第一次见面就说爱她，他的爱未免太泛滥了吧！他的爱，她要不起，更不想要。
潘局对叶子承诺，他一定要补偿她，一定不会亏待她。
那一夜，潘局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激情，居然疯狂了，直到精疲力竭。也许，这只是一个女人的魅力，她能唤醒一个男人沉睡的意识，让男人重新找回那份属于男人自己却无法告人的自信。
叶子回到家里，看到孩子还在熟睡，泪却爬满了她清秀的脸，她不想出卖自己的肉体，为什么？为什么她却总是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仿佛无形之中有一双手，在幕后操纵着她的命运，让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她更没有何去何从的权利。只能任那双无形的手，推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
叶子从包里掏出五叠钱，那是潘局给的，一共是五万，还有一部手机，也是潘局给的，说是为了方便给他联系，为了生存，她的手机早就被谷硕卖了，他还承诺说，只要她愿意跟着他，那幢漂亮的房子就是她的。
叶子笑了，笑得无声，脸上却挂满晶莹的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转眼间便成了“小三”，被别人包养了，不，她还没有被包养，她还没有答应呢？叶子想到这里，赶快把钱又放进包里，她就此一走了之，岂不更好？五万块呢！够她与儿子生活一段时间了，叶子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又拭掉脸上的泪。那之后怎么办呢？只够她与儿子可以维持一年多还是二年的生活费吧！奶粉又很贵，所有关于小孩子的东西都很贵。之后，是不是还要重新过这样的生活呢？她不想，也不愿意。
手机在此时不合适宜地响起，打破室内的静寂。叶子一把拿过手机，按成无声。她怕手机的响声，会惊醒自己的孩子，她知道是他打来的。
“喂！”叶子无力地接通了手机。
“你想好了吗？”手机那头是低沉的声音，是潘局长的声音。
“给我一周的时间，我要好好想想！”叶子讲完，便挂了手机。她不想再听对方的声音，随手把手机关机了。她太累了，腹部隐隐的痛，让她难受。想起这些事情，都让她格外头疼，她先去浴室洗个澡，也让自己的头脑更清醒一些，却没有想到，是经期提前来了。提前了一周，也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吧！她在心里也诅咒着自己。
潘局看了一眼对方已经挂掉的手机，把手机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另一只手却拿着那撕碎的一片衣服，在鼻尖闻了闻，似乎还能闻到叶子的体香，潘局闭着眼睛，深深地陶醉着，睁开眼，无意间看到叶子刚刚坐过的地方，有一坨殷红，他用手在叶子坐过的地方，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内心无法平静，那是喜悦充斥着他的每一个细胞，仿佛他一下子年轻了20岁，他觉得他自己拥有完完整整的叶子，他甚至觉得叶子是上天赐于他的尤物，那种开心无法形容墙上的钟响了两声，看向时间，时针指向两点了，潘局这时才想到，他还没有回家，他早已忘记家里还有一个老太婆在等他。他走出这套居室，脸上溢满幸福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筋骨比以前更好了。
叶子靠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舒缓的音乐在继续播放着，咖啡的清香在空气里飘着，中年的保姆系着围裙，端上一盘清洗干净的葡萄，叶子嘴里甜甜地叫着，阿姨别心了，歇会儿吧！如果她知道这个保姆是来监视她的，也许她就不会这么好的兴致了，保姆笑笑便下去了。
两个半月前，叶子在小区为儿子租了房，搬离原来居住的城中村，并且请了一个保姆来照顾她的儿子，她不让儿子叫她妈妈，而是叫她姑姑。她当时也只是为自己考虑，她怕别人知道她有个儿子，而且谷硕并没有给她办婚证，虽然是事实夫妻，但是却少了法律的约束，再说，她也答应要被潘局长包养，让别人知道了反而会不好，她只想多攒一些钱，然后，就带自己的孩子离开。
潘局长对叶子真的很好，每个月给她的零用钱就有十几万，而且还加倍宠着她，时常带她四处游玩，中国有名的旅游胜地只要她说想去，他便会带她去玩。但叶子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潘局自以为占有了她的初夜，而给她的补偿。潘局还给她请了保姆，让她什么事都不要去做，只是偶尔，她也会去看看她的儿子，日子也就这么过着，生活上的落差，让她一时无法适应。她很少花钱，两个月就攒了几十万，她生活经历的不安全感，总让她处处小心，她自己也无法安心来享受这种阔太太级的生活，她也怕这种富饶的生活会是一个梦，梦醒后，一切都是空。
潘局这个年纪，实际上早就该退休了，但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是“尊老”的，你看，真正年纪越大的人，也就掌握着实实在在的大权，更没有人能动摇他们的地位。
潘局当了一辈子的官，他的人脉网络也是非常庞大的。另一方面来说，他收了一辈子的贿赂，如果退休的话，他还真无法习惯。现在，他又包养了“小蜜”，就更不愿意退休了，退休的话就没钱，没权。如果没钱没权，又如何去包养“小蜜”呢？如果只靠公务员的工资，是无法满足小蜜的高层消费的。
潘局听这个保姆说，叶子很本份，只是偶尔去看一下她的侄儿，这让潘局相当满意，他可不希望自己包养的小蜜，给自己戴绿帽子。他早就解决了丁局长儿子的问题，这就更让他与丁局的关系更进一步。
潘局是从内心宠着叶子的，他觉得是叶子让他“雄”风再现；叶子让他更加年轻，活力无限。他现在觉得自己终于理解了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意思。首先，那美人一定要符合英雄的“胃口”。
否则，再美的美人也枉然，他认为自己理解了唐玄宗为什么年老了，还宠爱杨玉环如依旧，也理解了为什么自古以来帝王家总是在江山美人间难以取舍？也明白了杨振宁与翁帆的婚姻会是外人所不知的幸福，因为潘局觉得自己与他们都是一类人。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恋叶子，若几天没有看到她，便心神不宁，更像是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但这种感觉，是他无法克制的，越克制反而越强烈，他甚至会常想说，我的热情就像冬天的一把火，来告诉所有人他的感受。
叶子手里端着保姆递来的燕窝，小口小口地品着，思绪又不经意的飞远。
如果是以前，她也没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来整理封锁的记忆，现如今，太多空寂的时间留给自己，反而会有了今昔的比较。
她与谷硕的那段甜蜜，恩爱，而又清苦无助的日子，就这样成了她人生中的历史。她再也回不到从前，她也再也不愿去过那种清贫的日子。
叶子与谷硕生活的那段日子，生活相当拮据。她自从跟了谷硕后，从来没有要求谷硕给她买过一件新衣服，她也从来没有让谷硕给她买过任何饰品。
他们常会在晚上去买菜，因为晚上的菜会便宜，吃的也总是简简单单，就是在情人节或者她生日的时候，她也从来没吸得到过一束花，虽然女人都喜欢漂亮的花，但是叶子更体贴，她总是能体谅他的处境，她在他的面前，只想成为一个贤妻，以及将来，成为一个良母。
她在情人节那天，会给谷硕买一盒巧克力，因为那巧克力的广告语是：只给最爱的人。而谷硕会给她买一个小发夹，或者出去请她吃“大餐”，也就是去沙县小吃这样的地方“腐败”一次，想吃什么吃饱为止。
在那种苦涩的日子里，她却感到很幸福，从来未去想过将来，只是想把握好人生的每一天，每一天是快乐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这就够了。
原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女人，要求都是这么低，以为精神可以战胜一切，而对巨大的生活压力，她，从来没有退缩过。
叶子吃完了碗里的燕窝，把碗放到桌子上，斜靠在沙发上，找个舒服的姿势。保姆静静地走过来，拿去了碗，又现磨一杯咖啡给叶子冲好，叶子默默地看着这里的一切。
现在一周的生活费，要比她和谷硕在一起一年多的生活费还要多吧！叶子想着。但最终，谷硕还是负了她，抛弃了她，没有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了。感情，是脆弱的。脆弱得经不起生活的推敲，便轰然倒塌了。
叶子看那花瓶里，每天保姆都换的新鲜鲜花，室内有着高档的装修及家具，还有专人伺侯的悠闲日子她感到很满意。她不会感到生活贫穷，她的银行卡里有潘局不定时地给她转帐，她再也不担心自己会没钱花。现在的日子与以前相比，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距。
若是现在，再让她回到与谷硕一起过的那种日子，她会吗？不会！她不想再回到从前，哪怕谷硕回来找她求她叶子浅浅地笑了，笑得淡淡的。他怎么会找她呢？是他骗了她，用他的甜言蜜语骗了她，是他让她从一个少女变成一个少女，再到年轻的未婚妈妈，他利用她的无知及她对他的信任，他让她幸福，也让她更加痛苦，甚至让她一度失去活下去的信心，在那个她与他有着缠绵的小屋，让她经历了过山车的感觉，让她从纯情少女转变到现在的成熟，让她的思想更加沉稳。
她该恨他还是该感谢他？是他让她有了死的决心，是因为她，她也才有了今天的华贵生活，一切都因他而起。
然而，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吧！再计较又有什么意义？没有人能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唯有对未来的期待，才是现在该考虑的。爱的，已以爱过了，也就消逝了，恨，也就没有了意义，没有爱，哪来的恨呢？算了，不要想了，都让它们随风而去吧！她相信，时间会让她淡忘一切，也会慢慢愈合心灵深处的那条伤痕。
叶子也曾为自己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而感到羞愧，但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在人们的价值观早已发生变化的时代，这种自责也就慢慢淡却了，更甚至变得理直气壮。她一不偷，二不抢，三又没有做违法的事，四她又没有存心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即使她不做，别人也会来代替她，而入住这幢房的能为自己找到的借口，找到的理由也就越来越多。
叶子也庆幸自己已经找到了一张长期饭票。
叶子坐正了身子，端起咖啡轻呷一口，觉得格外香醇，看来现磨的咖啡豆，还是比速溶咖啡更好喝一些。她觉得公务员真好，有钱，有权，更懂享受生活。
听到锁匙的声音，叶子把头转向门口。
门推开，是潘局长进来，叶子望了一下墙上的钟，才十点多。
叶子对着潘局笑笑，然后问：“今天不上班吗？”在她觉得，不是节假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上班。
“想你，回来看看你！”潘局开心地望着叶子，脸上的褶皱更多了。
保姆走过来，说了一下要出去买菜，便识趣地出去了。
“吃皇粮真好！想下班就下班，想外出就外出，想去哪里旅游就去哪里旅游！”叶子一脸仰慕地说道。
“这是外出视察！”潘局边说边笑笑地在叶子身边坐了下来，搂她入怀。
潘局眼睛发亮地望着叶子，在耳边轻问：“吃过早餐了吗？”吹起的空气，在叶子耳边痒痒的，湿湿的，热热的。
“吃过了！”叶子有些害羞地扭扭脖子，似要驱走这种痒痒的感觉，她不喜欢。
潘局的挑逗，激不起叶子的任何热情，叶子却装作脸红害羞而曲意逢迎。没有感情的肉，欲怎么能唤起心底的欢娱？对于她来说，只是演戏，只是逢迎，只是饭碗，仅此而已。
她就像是他圈养的宠物，既然是宠物，当然是得宠才显得金贵，失宠就意味着遗弃。想要得宠，就要学会如何去讨主人喜欢，主人喜欢了自然就会宠她要不遗余力的去讨好。
叶子觉得自己就是宠物，像小狗，像小猫，摇尾乞怜还是温柔撒娇，她都要慢慢学会，因为她要生存，更因为她更需要钱，要生活，要努力的在这个金钱社会生活下去。有了钱，她才可以去养老妈，去养孩子，能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生存。
为了更好的明天，只能不惜牺牲她的今天！
就如一个戏子，做着自己最拿手的演技，只为拼得一世虚名，为名为利。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
要你好好看戏。
心碎只是我自己想起那首歌，只能默默承受。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自己是不是快乐，是不是开心。对与错，不去辩解，是与否，难分难舍。
潘局神清气爽，舒服地躺着，摇动着自己的双脚，倒真能用摇头摆尾来形容了。
潘局把叶子搂在胸口，叶子像一只猫偎依在他的怀里，眼睛却在不停地转着。她是不是很下贱？她不喜欢的事情，她又一次一次地做着，还想说自己是清白的吗？即使清白的，又有谁会给她立贞牌坊呢？
她只希望她的孩子能健健康康地成长，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她的母亲是不是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与她妹妹，无声地忍受着那个畜生的折磨。她的母亲也会常常抹泪，是不是也无法释怀自己对丈夫的背叛？无法对孩子有所交代？难道不是吗？母爱是伟大的，她可以牺牲掉自己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管孩子是否能够理解。
叶子握紧自己的拳头，她恨，她恨这些当官的，全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口头上说是为了百姓好，背后却知法犯法，贪污，杀人，糟蹋良家妇女，无论是她还是她的母亲，都是被所谓的父母官蹂躏身下。
叶子的眼里泛起轻雾，她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们要个孩子吧！”潘局搂紧了叶子，风淡云轻地说道。
他自己觉得他太需要叶子了，叶子就像是一个温泉，格外滋养人，有她的滋养，别人都说他年轻了，有返老还童的迹象，像他这个年纪，他什么也不缺，金钱，女人，权利，他都拥有，他缺少的就是像叶子这样的女人，能激起他内心的渴望，激起他对未来生活希望的女人。
他并不是想要孩子而是听人说，孩子可以拴住一个女人的心。他只希望她可以心甘情愿地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了，离婚再娶她，肯定有点不现实，更有可能在舆论生活中激起千层浪。他不想这样，他想平静地去生活，不平静的话，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更有人会查出他祖宗十八代，那么多的灰色收入，有可能暴露在阳光下。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而孩子，则是拴住她本份，在他身边的希望。
“要个孩子？”叶子重复着，身子微僵，犹如一条冻僵的虫子，抬起脸望向潘局，她已经有孩子了，她不想再要孩子了，生的孩子都是有母无父的，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都是这样。
不要，不要！她不能要！
“怎么会想到又要孩子？”叶子不解地问。
潘局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我只有一个女儿，可是，我一直希望我的后代会开枝散叶，一个是不是太少了？”
叶子听完，垂下眼眸，努力让自己眼里的轻雾凝聚成热泪，任它滴到潘局的胸前。
“怎么了？”潘局起身，望着叶子流泪的脸问。
“我好感动！”叶子哽咽地说。
潘局松了一口气，脸上溢满了笑。
叶子淡淡地笑了，像风，像水，像雾，像烟，似有似无。
“可是，我好怕！”叶子用盈满泪的脸深情地看向潘局。
“怕什么？”看到柔弱的叶子，潘局的心都是软的。用手轻轻拭去叶子脸上的泪水及泪痕。
叶子轻轻转过脸，脸上闪过一丝诡笑，这是狡猾的潘局长所没有看到的。
“生一个孩子容易，养一个孩子难。他成长的过程中需要很多的钱。”
“这些我都知道，我们不缺钱！”潘局长打断叶子的话，接口说道。
“我知道！你不缺钱，可是我缺！我没钱没房，一无所有，有的只是你。若有一天，你嫌我容颜衰老，去找一个更青春年轻的女孩子，抛弃掉我们母子，我该怎么办？拿什么来抚养我们的孩子？”叶子说着声泪俱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不会。”潘局刚一开口，就被叶子又打断了。
“潘局，这谁也说不准的，缘起缘灭，缘聚缘散，这谁又能说得准呢？你说是不是？我以前不是也从没有想过和你厮守，而如今，只想与你形影相随。”叶子眼角含情脉脉，动情地说着。
潘局早就融化在叶子的眼里，更为听到她说“只想与你形影相随”这句话开心不已，看来只是他多心吗？还是她真的没有想过离开他。
“所以，你给我的零用钱，我会攒起来，省吃俭用，以后留给我们的孩子，一直攒到我一个人可以抚养他为止！”叶子看似开心地说。
“一点都不用我操心吗？”潘局宠溺地笑着问。
“那是当然。你只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就好！”叶子说完，稍一停顿，又说：“所以，以后你要多给我们的孩子攒钱啊！”
潘局笑笑点头，正待开口，手机却响了。
“喂！妍妍啊！我在开会呢！”潘局长的声音柔和，格外亲切。
叶子别过脸，觉得这绝对是一个最形象的讽刺，她细心的把一切都收拾好。然后，烧上开水，自顾自的磨着咖啡豆，对于对她无关的事，她从来不多嘴，她不八卦，却更是为了不招惹任何事非，就像蜗牛，时时要背着壳，只有这样，就像任何东西都伤害不到她一样，外面都会有坚硬的外壳来做防御。
潘局与对方不知在讲什么，但似乎总是在讨价还价地拖协，叶子并没有仔细听，只知道，他似在讲好话哄对方。
叶子把开水冲进咖啡壶里，香气便四处弥漫。叶子把壶放到座垫上，再煮一会儿，这样香气会更郁馥，咖啡也就更好喝。
潘局长抬头看了一下叶子，叶子那清晰的眉眼，单纯的气质，大方得体的举止，与脸上显现的羞怯表情，真是我见犹怜。www.Pinwenba.com不过，潘局看了一眼，便没说什么，也许别人会觉得他不好色，其实是他自己知道自己老了，60多岁的人了，即便想，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与这些年轻人是不一样的，他当年也包养过二奶，他却从不愿去风月场所找女人，总觉得那些女人不干净，他自己怕得病。有一年多的时间，他没有任何欲望了，总觉得自己变老了。现在，他只想着自己的家庭，那二奶被他遣走了，只有一套房子还在那里空着。
丁局长尴尬地看了一眼胡总，觉得他出的不是好主意。
不过，却因为胡总的到来，让原本冷清的饭局变得热闹起来。
叶子一直在旁边穿梭着给各位倒酒，很少开口讲话，倒显得她格外安静。
潘局长总是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那是体香，是青春女子才有的气息，是年轻的气息，也是让人心动旌胜的气息。潘局侧过脸，看了看举止优雅，却又淡然的叶子，更觉得她越发顺眼，越发漂亮。其实，他一直认为女人分两类：就是耐看型与不耐看型，耐看型就是越看越漂亮，百看不厌的类型，他比较喜欢这个类型，他总觉得耐看型的女人，就是一本内容丰富的画卷。里面有你看不完的美，而且总能让人有新的发现，新的惊喜。如果耐看型的女人再有内涵，那才是完美的，不耐看的类型则相反，第一眼看起来很惊艳，再看就会让人生厌。
胡总细心地捕捉到了潘局长的细微变化，却不动声色，装作若无其事地侃侃而谈。
酒过三巡，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醉意，只是侃得更起劲了。
潘局说：“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一下，人老了，这里装不了那么多！”边说边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丁局与胡总会心一笑说：“好！我们等你！”
“叶子，挽扶着潘局去洗手间！”胡总吩咐道。
叶子应了一声，但她明知道这个房间就有洗手间，并且潘局一点都没有醉，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她去扶他，并且去公共洗手间。
潘局没有拒绝，而是把自己更贴近叶子。
当潘局触及叶子温润细腻的肌肤时，他刹那间像触了电，浑身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体内也发烫，似有一团火，在体内寻找着突破口，他的心灵有一瞬的轻颤。这是他梦寐已久的感觉啊！
就像小草冲破泥土那瞬间的悸动，那是心灵深处灵魂的悸动，就像一个饥渴的人，无意间发现一枚泉眼的那种惊喜。
潘局把自己贴向叶子，叶子似承受不了他的重量，但看到他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却不忍心摔到他，就问：“你醉了吗？”
“是的！”潘局应着，他的心在此刻真的醉了，并且希望能一直这样醉着，他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反应，那是人性本能的反应，一年多消失的感觉他又找回来了，并没有人能知道他这份失而复得的惊喜。
叶子是性感的，这一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有细品她的男人才能发现，她的性感是从骨子里散发的，与祼露的视觉效果完全不同。她即使包裹得严严实实，男人们也能嗅到她的性感，她的性感是天生的，也是别人无法效仿的，她的美，她的媚，都是浑然天成，而没有丝毫的做作，就像看到盛开的冬梅，首先让人想到孤傲，看到出水的芙蓉，让人联想到的是清高，而看到她，就能想到性感这个词。
叶子更不知道，她的命运也就在此刻，也就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发生了变化，她的财富也是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开始堆积的。
胡总见潘局长从洗手间回来，眉眼间开阔许多，开心的表情无法掩饰地表露无遗，人显得格外精神，眼角的皱纹似乎也开始舒展了。
胡总像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又假意喝了几杯酒，便要借机离开。潘总也是狡狐一只，他也假装不胜酒力，居然说要回家，眼睛却又在叶子身上瞟了几眼。胡总也就顺水推舟说，要叶子去送潘局长，丁局长献殷勤地说要开车送潘局长，胡总却打断了丁局长的话，说丁局醉了，不适合开车，最好是让潘局长打的，钱他出，而且有叶子相送，绝对安全，并且叶子没有喝酒。潘局长不停地说谢谢，连一句推却的话也没有说。叶子无奈地接受着这个新任务，似乎永远没有她说话的份儿，只能顺从地去做，更没有反驳的余地。
胡总知道，丁局长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并不是潘局不喜欢那个包厢，而是潘局长不太信任他们，他怕房间会有什么监控器材，与其让人握住把柄，倒不如独乐乐更安全。
胡总看着离去的出租车，扔掉手中的烟说：“真是一只老狐狸！”
潘局长从出租车里出来以后，便挂在叶子身上。叶子甚至以为他真的醉了，潘局长掏出锁匙，让叶子去开门，这里是一片高档的住宅区，无论是房子的外形，还是院中的设施，都体现在尊贵与高档。叶子想，如果这里也有她一套房的话，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叶子打开门，把趴在她身上的潘局长拖到沙发上，叶子才注意到，这里似乎很少有人居住过，但室内干净，整洁，又像有人打扫过。只是有些纳闷：他的家人都去了哪里呢？难道他没有家人？
叶子看了一下躺在沙发上的潘局长，把手里的钥匙扔到桌子上，看到墙上的挂钟的指针才十一点多。心里却想着：今天又白忙活了，又是一分钱也没有赚到，不如现在回星辰，看是否有机会陪酒赚个几百块的小费。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躺在沙发上的潘局长看到了叶子的一系列动作。
“水！水！我要水！”他故意把声音越喊越大。
“我要喝水！喝水……”他又加大了声音，叶子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潘局长，又望向饮水机，那里的水早就空了，她转过身，打开冰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递给了潘局长。可是，潘局并没有接的意思，嘴里还不停地叫着水，水。叶子本来已经很累了，再加上这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很乏力，而且白天照顾小孩子，晚上又要费尽精力去赚小费。
叶子看到潘局一下子到了她的怀里，她放下手里的瓶子，想把他重新放到沙发上。
潘局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此刻并不觉得自己老，反而觉得自己很年轻，似乎还对自己的举动感到很满意。他自己也未曾想过，他在有生之年，还会像年轻小伙子一样冲动，一样有激情，一样有急不可耐的时候。他慢慢靠近叶子，眼里的柔情似要把叶子融化，嘴里却说着：“别怕，别怕！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真的爱你！”他只想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搂着，让她再也不要离开。
叶子警觉地看着他，第一次见面就说爱她，他的爱未免太泛滥了吧！他的爱，她要不起，更不想要。
潘局对叶子承诺，他一定要补偿她，一定不会亏待她。
那一夜，潘局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激情，居然疯狂了，直到精疲力竭。也许，这只是一个女人的魅力，她能唤醒一个男人沉睡的意识，让男人重新找回那份属于男人自己却无法告人的自信。
叶子回到家里，看到孩子还在熟睡，泪却爬满了她清秀的脸，她不想出卖自己的肉体，为什么？为什么她却总是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仿佛无形之中有一双手，在幕后操纵着她的命运，让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她更没有何去何从的权利。只能任那双无形的手，推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
叶子从包里掏出五叠钱，那是潘局给的，一共是五万，还有一部手机，也是潘局给的，说是为了方便给他联系，为了生存，她的手机早就被谷硕卖了，他还承诺说，只要她愿意跟着他，那幢漂亮的房子就是她的。
叶子笑了，笑得无声，脸上却挂满晶莹的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转眼间便成了“小三”，被别人包养了，不，她还没有被包养，她还没有答应呢？叶子想到这里，赶快把钱又放进包里，她就此一走了之，岂不更好？五万块呢！够她与儿子生活一段时间了，叶子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又拭掉脸上的泪。那之后怎么办呢？只够她与儿子可以维持一年多还是二年的生活费吧！奶粉又很贵，所有关于小孩子的东西都很贵。之后，是不是还要重新过这样的生活呢？她不想，也不愿意。
手机在此时不合适宜地响起，打破室内的静寂。叶子一把拿过手机，按成无声。她怕手机的响声，会惊醒自己的孩子，她知道是他打来的。
“喂！”叶子无力地接通了手机。
“你想好了吗？”手机那头是低沉的声音，是潘局长的声音。
“给我一周的时间，我要好好想想！”叶子讲完，便挂了手机。她不想再听对方的声音，随手把手机关机了。她太累了，腹部隐隐的痛，让她难受。想起这些事情，都让她格外头疼，她先去浴室洗个澡，也让自己的头脑更清醒一些，却没有想到，是经期提前来了。提前了一周，也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吧！她在心里也诅咒着自己。
潘局看了一眼对方已经挂掉的手机，把手机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另一只手却拿着那撕碎的一片衣服，在鼻尖闻了闻，似乎还能闻到叶子的体香，潘局闭着眼睛，深深地陶醉着，睁开眼，无意间看到叶子刚刚坐过的地方，有一坨殷红，他用手在叶子坐过的地方，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内心无法平静，那是喜悦充斥着他的每一个细胞，仿佛他一下子年轻了20岁，他觉得他自己拥有完完整整的叶子，他甚至觉得叶子是上天赐于他的尤物，那种开心无法形容墙上的钟响了两声，看向时间，时针指向两点了，潘局这时才想到，他还没有回家，他早已忘记家里还有一个老太婆在等他。他走出这套居室，脸上溢满幸福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筋骨比以前更好了。
叶子靠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舒缓的音乐在继续播放着，咖啡的清香在空气里飘着，中年的保姆系着围裙，端上一盘清洗干净的葡萄，叶子嘴里甜甜地叫着，阿姨别心了，歇会儿吧！如果她知道这个保姆是来监视她的，也许她就不会这么好的兴致了，保姆笑笑便下去了。
两个半月前，叶子在小区为儿子租了房，搬离原来居住的城中村，并且请了一个保姆来照顾她的儿子，她不让儿子叫她妈妈，而是叫她姑姑。她当时也只是为自己考虑，她怕别人知道她有个儿子，而且谷硕并没有给她办婚证，虽然是事实夫妻，但是却少了法律的约束，再说，她也答应要被潘局长包养，让别人知道了反而会不好，她只想多攒一些钱，然后，就带自己的孩子离开。
潘局长对叶子真的很好，每个月给她的零用钱就有十几万，而且还加倍宠着她，时常带她四处游玩，中国有名的旅游胜地只要她说想去，他便会带她去玩。但叶子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潘局自以为占有了她的初夜，而给她的补偿。潘局还给她请了保姆，让她什么事都不要去做，只是偶尔，她也会去看看她的儿子，日子也就这么过着，生活上的落差，让她一时无法适应。她很少花钱，两个月就攒了几十万，她生活经历的不安全感，总让她处处小心，她自己也无法安心来享受这种阔太太级的生活，她也怕这种富饶的生活会是一个梦，梦醒后，一切都是空。
潘局这个年纪，实际上早就该退休了，但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是“尊老”的，你看，真正年纪越大的人，也就掌握着实实在在的大权，更没有人能动摇他们的地位。
潘局当了一辈子的官，他的人脉网络也是非常庞大的。另一方面来说，他收了一辈子的贿赂，如果退休的话，他还真无法习惯。现在，他又包养了“小蜜”，就更不愿意退休了，退休的话就没钱，没权。如果没钱没权，又如何去包养“小蜜”呢？如果只靠公务员的工资，是无法满足小蜜的高层消费的。
潘局听这个保姆说，叶子很本份，只是偶尔去看一下她的侄儿，这让潘局相当满意，他可不希望自己包养的小蜜，给自己戴绿帽子。他早就解决了丁局长儿子的问题，这就更让他与丁局的关系更进一步。
潘局是从内心宠着叶子的，他觉得是叶子让他“雄”风再现；叶子让他更加年轻，活力无限。他现在觉得自己终于理解了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意思。首先，那美人一定要符合英雄的“胃口”。
否则，再美的美人也枉然，他认为自己理解了唐玄宗为什么年老了，还宠爱杨玉环如依旧，也理解了为什么自古以来帝王家总是在江山美人间难以取舍？也明白了杨振宁与翁帆的婚姻会是外人所不知的幸福，因为潘局觉得自己与他们都是一类人。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恋叶子，若几天没有看到她，便心神不宁，更像是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但这种感觉，是他无法克制的，越克制反而越强烈，他甚至会常想说，我的热情就像冬天的一把火，来告诉所有人他的感受。
叶子手里端着保姆递来的燕窝，小口小口地品着，思绪又不经意的飞远。
如果是以前，她也没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来整理封锁的记忆，现如今，太多空寂的时间留给自己，反而会有了今昔的比较。
她与谷硕的那段甜蜜，恩爱，而又清苦无助的日子，就这样成了她人生中的历史。她再也回不到从前，她也再也不愿去过那种清贫的日子。
叶子与谷硕生活的那段日子，生活相当拮据。她自从跟了谷硕后，从来没有要求谷硕给她买过一件新衣服，她也从来没有让谷硕给她买过任何饰品。
他们常会在晚上去买菜，因为晚上的菜会便宜，吃的也总是简简单单，就是在情人节或者她生日的时候，她也从来没吸得到过一束花，虽然女人都喜欢漂亮的花，但是叶子更体贴，她总是能体谅他的处境，她在他的面前，只想成为一个贤妻，以及将来，成为一个良母。
她在情人节那天，会给谷硕买一盒巧克力，因为那巧克力的广告语是：只给最爱的人。而谷硕会给她买一个小发夹，或者出去请她吃“大餐”，也就是去沙县小吃这样的地方“腐败”一次，想吃什么吃饱为止。
在那种苦涩的日子里，她却感到很幸福，从来未去想过将来，只是想把握好人生的每一天，每一天是快乐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这就够了。
原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女人，要求都是这么低，以为精神可以战胜一切，而对巨大的生活压力，她，从来没有退缩过。
叶子吃完了碗里的燕窝，把碗放到桌子上，斜靠在沙发上，找个舒服的姿势。保姆静静地走过来，拿去了碗，又现磨一杯咖啡给叶子冲好，叶子默默地看着这里的一切。
现在一周的生活费，要比她和谷硕在一起一年多的生活费还要多吧！叶子想着。但最终，谷硕还是负了她，抛弃了她，没有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了。感情，是脆弱的。脆弱得经不起生活的推敲，便轰然倒塌了。
叶子看那花瓶里，每天保姆都换的新鲜鲜花，室内有着高档的装修及家具，还有专人伺侯的悠闲日子她感到很满意。她不会感到生活贫穷，她的银行卡里有潘局不定时地给她转帐，她再也不担心自己会没钱花。现在的日子与以前相比，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距。
若是现在，再让她回到与谷硕一起过的那种日子，她会吗？不会！她不想再回到从前，哪怕谷硕回来找她求她叶子浅浅地笑了，笑得淡淡的。他怎么会找她呢？是他骗了她，用他的甜言蜜语骗了她，是他让她从一个少女变成一个少女，再到年轻的未婚妈妈，他利用她的无知及她对他的信任，他让她幸福，也让她更加痛苦，甚至让她一度失去活下去的信心，在那个她与他有着缠绵的小屋，让她经历了过山车的感觉，让她从纯情少女转变到现在的成熟，让她的思想更加沉稳。
她该恨他还是该感谢他？是他让她有了死的决心，是因为她，她也才有了今天的华贵生活，一切都因他而起。
然而，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吧！再计较又有什么意义？没有人能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唯有对未来的期待，才是现在该考虑的。爱的，已以爱过了，也就消逝了，恨，也就没有了意义，没有爱，哪来的恨呢？算了，不要想了，都让它们随风而去吧！她相信，时间会让她淡忘一切，也会慢慢愈合心灵深处的那条伤痕。
叶子也曾为自己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而感到羞愧，但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在人们的价值观早已发生变化的时代，这种自责也就慢慢淡却了，更甚至变得理直气壮。她一不偷，二不抢，三又没有做违法的事，四她又没有存心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即使她不做，别人也会来代替她，而入住这幢房的能为自己找到的借口，找到的理由也就越来越多。
叶子也庆幸自己已经找到了一张长期饭票。
叶子坐正了身子，端起咖啡轻呷一口，觉得格外香醇，看来现磨的咖啡豆，还是比速溶咖啡更好喝一些。她觉得公务员真好，有钱，有权，更懂享受生活。
听到锁匙的声音，叶子把头转向门口。
门推开，是潘局长进来，叶子望了一下墙上的钟，才十点多。
叶子对着潘局笑笑，然后问：“今天不上班吗？”在她觉得，不是节假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上班。
“想你，回来看看你！”潘局开心地望着叶子，脸上的褶皱更多了。
保姆走过来，说了一下要出去买菜，便识趣地出去了。
“吃皇粮真好！想下班就下班，想外出就外出，想去哪里旅游就去哪里旅游！”叶子一脸仰慕地说道。
“这是外出视察！”潘局边说边笑笑地在叶子身边坐了下来，搂她入怀。
潘局眼睛发亮地望着叶子，在耳边轻问：“吃过早餐了吗？”吹起的空气，在叶子耳边痒痒的，湿湿的，热热的。
“吃过了！”叶子有些害羞地扭扭脖子，似要驱走这种痒痒的感觉，她不喜欢。
潘局的挑逗，激不起叶子的任何热情，叶子却装作脸红害羞而曲意逢迎。没有感情的肉，欲怎么能唤起心底的欢娱？对于她来说，只是演戏，只是逢迎，只是饭碗，仅此而已。
她就像是他圈养的宠物，既然是宠物，当然是得宠才显得金贵，失宠就意味着遗弃。想要得宠，就要学会如何去讨主人喜欢，主人喜欢了自然就会宠她要不遗余力的去讨好。
叶子觉得自己就是宠物，像小狗，像小猫，摇尾乞怜还是温柔撒娇，她都要慢慢学会，因为她要生存，更因为她更需要钱，要生活，要努力的在这个金钱社会生活下去。有了钱，她才可以去养老妈，去养孩子，能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生存。
为了更好的明天，只能不惜牺牲她的今天！
就如一个戏子，做着自己最拿手的演技，只为拼得一世虚名，为名为利。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
要你好好看戏。
心碎只是我自己想起那首歌，只能默默承受。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自己是不是快乐，是不是开心。对与错，不去辩解，是与否，难分难舍。
潘局神清气爽，舒服地躺着，摇动着自己的双脚，倒真能用摇头摆尾来形容了。
潘局把叶子搂在胸口，叶子像一只猫偎依在他的怀里，眼睛却在不停地转着。她是不是很下贱？她不喜欢的事情，她又一次一次地做着，还想说自己是清白的吗？即使清白的，又有谁会给她立贞牌坊呢？
她只希望她的孩子能健健康康地成长，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她的母亲是不是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与她妹妹，无声地忍受着那个畜生的折磨。她的母亲也会常常抹泪，是不是也无法释怀自己对丈夫的背叛？无法对孩子有所交代？难道不是吗？母爱是伟大的，她可以牺牲掉自己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管孩子是否能够理解。
叶子握紧自己的拳头，她恨，她恨这些当官的，全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口头上说是为了百姓好，背后却知法犯法，贪污，杀人，糟蹋良家妇女，无论是她还是她的母亲，都是被所谓的父母官蹂躏身下。
叶子的眼里泛起轻雾，她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们要个孩子吧！”潘局搂紧了叶子，风淡云轻地说道。
他自己觉得他太需要叶子了，叶子就像是一个温泉，格外滋养人，有她的滋养，别人都说他年轻了，有返老还童的迹象，像他这个年纪，他什么也不缺，金钱，女人，权利，他都拥有，他缺少的就是像叶子这样的女人，能激起他内心的渴望，激起他对未来生活希望的女人。
他并不是想要孩子而是听人说，孩子可以拴住一个女人的心。他只希望她可以心甘情愿地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了，离婚再娶她，肯定有点不现实，更有可能在舆论生活中激起千层浪。他不想这样，他想平静地去生活，不平静的话，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更有人会查出他祖宗十八代，那么多的灰色收入，有可能暴露在阳光下。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而孩子，则是拴住她本份，在他身边的希望。
“要个孩子？”叶子重复着，身子微僵，犹如一条冻僵的虫子，抬起脸望向潘局，她已经有孩子了，她不想再要孩子了，生的孩子都是有母无父的，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都是这样。
不要，不要！她不能要！
“怎么会想到又要孩子？”叶子不解地问。
潘局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我只有一个女儿，可是，我一直希望我的后代会开枝散叶，一个是不是太少了？”
叶子听完，垂下眼眸，努力让自己眼里的轻雾凝聚成热泪，任它滴到潘局的胸前。
“怎么了？”潘局起身，望着叶子流泪的脸问。
“我好感动！”叶子哽咽地说。
潘局松了一口气，脸上溢满了笑。
叶子淡淡地笑了，像风，像水，像雾，像烟，似有似无。
“可是，我好怕！”叶子用盈满泪的脸深情地看向潘局。
“怕什么？”看到柔弱的叶子，潘局的心都是软的。用手轻轻拭去叶子脸上的泪水及泪痕。
叶子轻轻转过脸，脸上闪过一丝诡笑，这是狡猾的潘局长所没有看到的。
“生一个孩子容易，养一个孩子难。他成长的过程中需要很多的钱。”
“这些我都知道，我们不缺钱！”潘局长打断叶子的话，接口说道。
“我知道！你不缺钱，可是我缺！我没钱没房，一无所有，有的只是你。若有一天，你嫌我容颜衰老，去找一个更青春年轻的女孩子，抛弃掉我们母子，我该怎么办？拿什么来抚养我们的孩子？”叶子说着声泪俱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不会。”潘局刚一开口，就被叶子又打断了。
“潘局，这谁也说不准的，缘起缘灭，缘聚缘散，这谁又能说得准呢？你说是不是？我以前不是也从没有想过和你厮守，而如今，只想与你形影相随。”叶子眼角含情脉脉，动情地说着。
潘局早就融化在叶子的眼里，更为听到她说“只想与你形影相随”这句话开心不已，看来只是他多心吗？还是她真的没有想过离开他。
“所以，你给我的零用钱，我会攒起来，省吃俭用，以后留给我们的孩子，一直攒到我一个人可以抚养他为止！”叶子看似开心地说。
“一点都不用我操心吗？”潘局宠溺地笑着问。
“那是当然。你只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就好！”叶子说完，稍一停顿，又说：“所以，以后你要多给我们的孩子攒钱啊！”
潘局笑笑点头，正待开口，手机却响了。
“喂！妍妍啊！我在开会呢！”潘局长的声音柔和，格外亲切。
叶子别过脸，觉得这绝对是一个最形象的讽刺，她细心的把一切都收拾好。然后，烧上开水，自顾自的磨着咖啡豆，对于对她无关的事，她从来不多嘴，她不八卦，却更是为了不招惹任何事非，就像蜗牛，时时要背着壳，只有这样，就像任何东西都伤害不到她一样，外面都会有坚硬的外壳来做防御。
潘局与对方不知在讲什么，但似乎总是在讨价还价地拖协，叶子并没有仔细听，只知道，他似在讲好话哄对方。
叶子把开水冲进咖啡壶里，香气便四处弥漫。叶子把壶放到座垫上，再煮一会儿，这样香气会更郁馥，咖啡也就更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