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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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局终于讲完了，挂了电话。www.Pinwenba.com
叶子给潘局倒了一杯咖啡，暗棕色的咖啡杯盛着咖啡，冒着淡淡的水汽，飘着浓郁的香味。
“妍妍是谁？”叶子问道。
“吃醋了！她是我女儿！”潘局长一手搭在叶子的肩膀上，随意地问道。
“当然！在乎你才吃醋啊！”叶子似撒娇地说道。
潘局开心地笑了，然后少有地讲起他的女儿潘妍妍。
潘妍妍也在国土局工作，也是国家公务员。这还用说吗？古人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父亲是公务员，再差也能给自己的子女谋个公差当当，也就是理所当然的“官二代”不过，这种事情在中国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近来，有一个叫阿硕的男孩子，人长得还不错，看起来人很老实。在追求妍妍，据说，阿硕追求妍妍时，很是大方，出手阔绰，经常给潘妍妍送花，直接送到国土局，而且一送就是九百九十九朵的红玫瑰，上面还写着“ILOVEYOU”非常浪漫，有时也请潘妍妍去吃饭，他会用菜盘摆出：妍，ILOVEYOU的形状。很多女生都很心动，说现在像这么痴情的男人不多了，又浪漫又有钱。就在阿硕这种猛追的形势下，妍妍接受了阿硕的爱。
阿硕很有钱，可是没有工作，妍妍经常跟阿硕出去，而且一出去就去高档宾馆，妍妍没有去过阿硕的家。
现在，妍妍经常打电话要父亲给阿硕安排好的工作。潘局总认为，这个年轻人靠不住，不知根不知底的，不知道怎么安排，安排好一点，又怕他以后甩了妍妍，妍妍现在用情很深，安排差的吧，又怕万一退休了，妍妍跟着受苦，所以，潘局自己也左右为难。
听完潘局的诉说，叶子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们交往多久了？”叶子漫不经心地问道，其实她完全无竟介入这件事，只是随口问了一下。
“才二个月吧！”潘局想了一下，又说：“我们家人都见过他！人长得还不错！”
现在的爱情，就像是快餐便当，却发展迅速，像大长今那样的马拉松爱情，已经不多见了，几乎找不到了吧？
“那你提前给他谋划个职位，然后观察他半年再说！”叶子笑着说出自己的建议，其实，她却不知，也许已在冥冥之中，她已经报复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曾伤害过她，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天意。
“嗯！也对！”潘局赞成叶子的说法。
谋划职位，说白了就是看哪个职位油水多，提前留意，若这个职位上的人是自己的心腹，自然会保留，若不是“一条船”的，或跟本就是用处不大的人，那么就会想方设法去挤除掉，这对久在官场的人，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政治游戏，主要是看背景及是否为我所用，以及对个人是否会存在不利因素。
如果不存在政治游戏，千百年来的历代王朝也就不会更替了，但贪官似乎自古至今，从来没有消失过，他们也是最善于玩这种游戏的人。
叶子坐在沙发上，边喝咖啡，边谋划着如何得到这套房子，她原本是不善谋划的人，可是，在当今的世道上，你不为自己着想，就更没有人会替你考虑以后的生活了。
与潘局相处的这段日子，叶子知道，他的这套房子，并没有人知晓，包括他的妻子，也就是说，这套房子只有在暗处，这套房子是灰色的。他为会么没让他家人知道这笔灰色收入呢？叶子静静地想着，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套房子完全是用来包养女人的，她不会是他第一个包养的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那么，在他玩够她之后，她又该怎么办？她的明天又在哪里？
不！她一定要成为这幢房子的唯一女主人。叶子下着决心对自己说，可是，如果要成为这幢房子唯一的主人，就只能得到这套房子！
叶子盘算着，这套房子假如卖掉，按照现在的行情，这套大房子至少能卖几百上千万呢？几百万是多么让人心动的数字啊！
叶子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她妹妹在身边就好了，至少可以找个人商量一下，叶子落寞地想着。
她的妹妹在大学读书，除了交学费外，鲜少会与家里人联系，也许是因为她也无法接受母亲的软弱行为吧！
可叶子知道母亲也是有苦衷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与她妹妹。而如今，养大的孩子却都无法理解一位善良母亲的苦心，母亲又怎么会不伤心呢？
现在，她与母亲走的是相同的路，妹妹能理解她吗？不会，一定不会理解的，而她的孩子，孩子长大后，又会如何看待她？会为她感到不耻？叶子黯然伤神。这样的结果是她最不愿看到的，她做的一切，是不是都失去了意义？生活是不是再也没了色彩？感觉眼里有一团雾气，模糊了双眼，眼睛有些迷离，努力集中精力眨着眼睛，驱散那团迷离的水雾。
她实在是没有路可走了，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或许她还不会踏上这条不归路。可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她有一个孩子，她还必须要抚养他。这条路，也只能是她唯一的选择。
她不知道潘局究竟有多少灰色收入，但却无妨让这些灰色收入，再灰一次。
当潘局把房产证拿给叶子看时，叶子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容里隐藏着落寞，笑得有一丝苦涩，那房产证上的名字已经更换成叶子的了。
叶子并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反而觉得这本就应属于她，并且早就应该是她的。也许，这是她处心积虑一个多月来，最想要的结果吧，想久了，见到了，反而没了意外。
叶子捧起潘局的脸，深情地说：“其实，我只在乎你！”
潘局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飘在了云端，早就被叶子温柔的眼神淹没。一松手，房产证掉在地上，他把叶子紧紧搂入怀中。
因为她的一句话，潘局的心里暖暖的，就像是咕咕冒泡的泉眼，流出一股股甘泉。
男人与女人，真的很难说的清楚。
每一个人的追求不同，看待生活的方式自然不同。
每一个人的一生都有许多故事，就像演电视，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不管是简单的生活，还是复杂的生活。别人都会成为你生活的配角，如果别人成了你生活的主角，你的生活轨迹也便无法控制，它就会脱离你的生活轨道。
如果潘局知道这个房产证，会改变他的生活，或者说因为这个房产证的更名，让他得到了开心之后就变成了失落，他真的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
“潘局长，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叶子一边收拾起房产证，一边说。
“只要你开心就好！”潘局闭着眼睛，舒服地躺在床上应着。
“为了表示对你的谢意，我今晚请你吃饭！”叶子开心地说着。
叶子与潘局还从来没有一起在SZ吃过饭，不，这是说在外面的外厅。他们一起出去吃饭时，一般潘局会带她去香港吃饭，或直接以考察或学习的名义，到处去旅游。
在SZ，有太多的人认识他，他怕别人会来探究他的私生活，这些都是个人的“隐私”啊！
“吃饭？”潘局睁开了眼，然后又闭上说：“算了吧！就在家里吃就好，保姆做的菜就挺好的！”
“不！”叶子撒娇地说，“我们一起去地王上面的旋转餐厅吃饭，好不好？我知道你有点累，现在才下午三点多，等你睡好了，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
潘局在想：旋转餐厅在地王的顶楼了，一般去那里的人，应该不多，再说，晚上，公务员们也一般都要回去了，该办的事，一般都会放在白天去办，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一般上班时间都会办完了。
“好！”潘局答应了，难掩心中的喜悦，唇角都爬上了笑意，叶子的命运，总是在饭局上改变，而这次，她却真的攀上了高枝，她的财富敛积也就从此开始变得庞大。
霓红灯渲染了整个城市，光线却迷离了人的视线，让人混沌不清，究竟是置身于天堂还是繁华的人间？更分不清。
星星点点的灯火早就耀过星星的明亮，黯然的星星似都掩面而逃，唯留下点点的灯光去代替它们炫耀。
叶子穿着一件浅粉的祺袍，身材秀美，乌黑的垂发被风轻轻拂起，清丽的脸庞带满了种种好奇，是惊喜。
这是叶子第一次来到地王的顶楼，她好奇地四处张望，原来，这个城市的夜色可以这么美，没有那么多的伤感，没有再去为钱而发愁，没有那窄小的窒息空间，没有疲惫不堪。
是真的没有，还是被它美丽的外表迷惑，在那星星点点的灯光下，埋藏了别人多少的心酸与苦痛？她无从知道，她却只知道，此刻站在这楼顶，有着惬意，开阔的视野，休闲的享受。
叶子站在楼顶，四处张望，却不愿坐下来。
“坐下来是一样的享受，这个位置是最好的位置，你一直站着，穿着高跟鞋，不累吗？”潘局玩味的口吻说。
合身的祺袍，勾勒出她匀称的身材，凸凹均匀有致，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清雅，别致。
“我是没嚼见过世面，看到这么美丽的夜景，简直醉了！你可不允许笑我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啊！”叶子清浅地笑了，口气还带有调皮的味道。
“我以为这么漂亮的美女是谁陪着呢？原来是潘局长啊！”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叶子的声音落后响起。
叶子脸上的表情平静，心里却咚咚跳个不停，她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她更不知道，这些人是对她与潘局来说意味着什么？叶子只是微微颔首，娇羞地站在那里，眼睛盯着那杯咖啡。
潘局长听到声音，别过头一看，脸色一暗，随即，爬满笑容，赶快站起，伸出手，等着那两个人慢慢走近，嘴里却说着：“真巧！原来是汪局长与符市长啊！”
“过来坐！过来坐！我也是刚到！”潘局长热情地招呼着，心里却在埋怨着自己的运气真的不好，倒霉透顶。
他只想和叶子静静享受一下，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
对于这两个人，他哪个都不能得罪。一个是符文副市长，但官场上所有的人都巴结他，就称他为符市长，因为符与副同音，若说符副市长，那也有点别扭。实际上，他在所有的市长与副市长里的尊重程度最高，只因为别人都知道他上面有人，是不会久居这个副市长的位置的。
另一个是国土局的汪恩义局长，有点与忘恩义同音。潘局长已经去国土局蹭了N多个美差，分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欠下的人情，自不必说，也需要去还的。
“我还想着去请你吃饭呢？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潘局长热情地招呼着。
“客气！客气！我们两个不会打扰到你们的兴致吧？”符市长虚伪地客套着。
潘局长上前与走近的两个人，一一握手，套套近乎。
那种亲近的感觉就像数年不见的亲兄弟，很难得地见了一面。
两个人又依次要与叶子握手，叶子伸出细腻的小手，迟疑望了一下潘局。但潘局还热情地笑着，笑容的温度就像沸开的水，但却不知是真笑还是假笑。谁也不曾看到他眼底的冰冷。
叶子微抬头，清淡浅浅一笑，与两位大人物握了一下手。
只是符市长看着叶子，眼睛稍停留一下，又紧紧握了一下。
这一切，汪局长都看在了眼里，却故意拍着潘局坐下，让符市长挨着叶子的位置坐下。
叶子的脸微微一红，清浅而又温和的笑容也只是一怔，半垂下眼眸，蝶形的剪睫在眼帘下，投下暗影，此时的叶子，就像初出水面的芙蓉，清雅，却又美得不可方物，淡淡的妆容衬托得自然纯美，让人觉得她就像蓝天之上的那朵白云，看似很近却又很遥远。
符市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说：“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坐！都坐！”
“是啊！整个城市都尽览眼下！美景尽收眼底！”汪局长说道。汪局长找符市长，也是遇到了特别棘手的问题，是关于官职的问题，他是希望符市长帮他解个套。
叶子总觉得自己在这里会有诸多不便，沉默着，思索着怎么开口提出先行离开。
“不知这位美女是谁？潘局怎么也不介绍一下？”汪局话题一转，所有的注意力又转回到叶子身上来，叶子很不习惯别人的注视。只是低垂着头，优雅地喝着咖啡。
潘局面上一热，然后，拍着脑袋说：“人老了，忘记介绍了！”
然后轻咳一声说：“她是我的干女儿！”说完，潘局在心里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又说：“她叫叶子，是我新认领的。”
叶子的手一滞，而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听完潘局的话，叶子美目流转。望了一下另外两男人，然后说：“干爹，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聊！”叶子站起身，玲珑的身材凸显无疑，又说：“不好意思，我不懂什么规矩，还望你们二位，大人大量，别见笑才好！”说完，轻点一下头，表示失礼。
在符市长与汪局长看来，她是文雅到了极致，淡然的谦逊，精致的五官，像是上天刻意的精雕细琢，完美的身材，古韵十足，不自觉两人都多看了一眼。
“不用这么客气！坐啊！我们与你干爹都是老同事，不用这么见外，你们不是还没吃饭吗？一起吃个饭！坐啊！”符市长和煦地笑着，说得极为自然，让人无法反驳。
叶子有点无奈地看了潘局一眼，潘局也说：“既然市长都这么说了，你就坐下来一起吃个饭吧！”实际上，潘局是极不情愿地这样说的，这样也是给市长一个台阶，气氛也不会太紧张。
叶子“嗯”了一声，道了谢，有些无奈而又乖巧地坐下。
汪局长笑笑的靠近潘局长说：“她真的是你的干女儿？”声音不是很大，却足以让潘局长心里一震。
“潘局也能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他是在确认叶子是假的干女儿，还是真的干女儿？假的干女儿自然就是他的情妇。”
潘局还未明白汪局这样问的真正目的，所以也就笑笑地说：“你看，像我这个年纪，要假的做什么呢？不中用了！老了！”
“那就是真的干女儿了！”汪局哈哈地笑着，样子很开心，又似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这还用问吗？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潘局也符合地说道，这也算是一个肯定的回答。
叶子听到他们的对话，双颊嫣红，看似是少女与纯情的表现，却更增添了几份撩人的妩媚。
汪局长又说：“不知叶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啊？”叶子双颊绯红，一时竟无言以对，更不知要如何回应。
“她啊？暂时没有工作，太差的工作，她不愿去做，稍好点的也没机会啊！”潘局长笑着回答道，只想把话题转移，因为当他看到叶子的表现后，只觉得一只虫子在慢慢往他心里爬，往他体内钻，让他更加觉得选择这个女孩子做情人是对的，她提纯情，让他看到了年轻，让他更加深刻体会到生命的意义，如果此时，符市长与汪局长不在的话，他真想多咬叶子两口。
符市长接着说：“这说的也是！我这里有个肥缺，暂时还找不到人替补，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去？”
潘局长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市长会这么说，他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光。市长！人家是市长啊！要安排工作还不简单的很，只算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知是什么肥缺？”潘局长又问道，所谓的肥，油水当然不会少，没油水的事，才会公开让那些书呆子们去竞争。
“我办公室缺个秘书，她要是过来上班还是不错的！”市长笑盈盈地说，有着志在必得的意思。
“好职位！我觉得她的气质刚好适合那个职位！”汪局也拍手称赞着。
潘局心里一沉，那春情荡漾已悄然无存，他的女人却要成为别人的肥肉，他又怎么能得罪？潘局的脸色有些苍白，勉强一笑说：“她可能无法胜任，当市长的秘书，多少硕士研究生，博士生都考不上？她怎么能胜任？”
市长笑了，用食指指了指潘局，然后轻呷一口红酒说：“你呀！行内人说行外话！叶小姐，你同意去我办公室做秘书吗？”符市长把话题一转，看向叶子。
叶子怯怯地婉尔一笑，说：“我怕我做不来！”
“就是！我也是这个意思！”潘局长接过话说。
市长平易近人地说：“别怕，只要初中的学历就行，若会打电脑就更好，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反正，秘书不止你一个！”
言外之意是难的工作，他自会分给别人，给叶子留的职位当然是又闲，又肥，又舒适。
叶子有些错愕，她根本无法想到，那挤破头都无法进入的政府部门，其实真正需要的人，只要这个程度就行了，这……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潘局，不会有什么私心吧？”汪局长打趣地说。
这句话像一枚钢钉，直扎进潘局长的心里，疼却不能叫喊，疼，却不能表示，疼，还要陪着笑脸，疼，还是要拱手相让潘局长觉得血液都是往下倒流的，心底的寒意让他的手脚都变得冰凉。只得讪讪地说：“是啊！有些私心！”
当他讲完这句话，才发现，那四只眼睛紧盯着他，也在对视中有逼迫的意味，潘局继续说：“我的亲女儿都没有这么好的职位？干女儿却有这等美差，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只有最后一句是真的，心里不是滋味啊！
汪局说：“这好办，亲女儿与干女儿，市长都会照应，市长是吧？”市长点了一下头说：“放心，你亲女儿升职空间会很大，比做我秘书强多了！”
潘局彻底明白了，他只要贡献了这个干女儿，他的家人全都会鸡犬升天，等于获得了免死牌，可以随意呼风唤雨。
潘局只得叹口气说：“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他自己也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扳回既定的局面，只是心里感觉空落落的，食之无味，对于任何事情都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就像丢掉了灵魂，突然间感到自己老了，真的老了，老得无法来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老得没有精力与机会去与别人抢，去与别人争，更没有多少时间去职场打拼，来为自己及自己所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内心却只能逗存着委屈，凄凉的绝望，无奈还是无奈。端起同一杯酒，喝在嘴里觉得苦涩得难以下咽。
潘局打开门，先进去，叶子在后面跟着。
从站在门边，到滚在地上，蜷缩墙角，他都没有放过叶子的意思。
保姆在楼上听到声响，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地毯上滚着两个人，紧紧相拥的男女，两个人似还在兴头上，如胶似漆，肢体相连，相嵌的胶织在一起。保姆轻手轻脚伸头看清男人是潘局后，便又捏手捏脚上楼去了。只是，心里觉得很奇怪：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宽大的卧室不用，却偏偏给客厅的地毯杠上了，害她总要清洗，他们怎么不想一下，地毯有多难洗吗？还是，铺的地毯比床上舒服呢？
保姆摇了摇头，始终想不通。若不是冲着潘老头给的薪水高，谁愿意整天呆在这幢楼里？简直像个牢笼，整天看着比影院三级片，还真实的镜头，又有多少人能忍受？又能忍受多久？难道越是有钱的人，就越可以这样败坏着社会的道德与底限吗？他们可是占有了社会的大部分资源呢！
叶子虽然很疼很痛，对于他的不温柔，她只有怨恨，却也不能发作，毕竟，她只是依他而生存，还要靠他生活下去。
“潘局今晚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叶子小心翼翼地问着，她并不关心他，但她只想知道他的反常。
潘局喘着粗气，一把把叶子揽入怀中，紧紧地拥着，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叶子，我真的舍不得你！真的。”声音里渐渐有些抽泣，有些委屈。
叶子屏住气，认真地听着，却始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被他的老婆知道了自己的存在？还是怕今晚的两个人说出去，他的官位不保？叶子只能胡乱地猜着。
只是那个市长说让叶子去市委上班后，他们就一起回来了，人也全都走了，饭局也就散了好像她并未看出什么不妥啊！
叶子扯了扯嘴角，却最终化为淡然，多煽情啊！如果是一个她爱的男人对她说这些，她是不是应该感动，可是，她不爱他，对他的话更没有感觉。这不是情人间的低语，不是情人的情话，不是。
难道她能被他圈养一辈子吗？不能，如果说早晚都要断绝关系，那她现在会愿意，只为这一套房子，她也知足了。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伤害都值了。
潘局声音里带着惋惜，却也没有再继续。
叶子闷哼一声，“疼！”
他低低地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你也知道疼！”
潘局抱起她纤细的腰，缓步向房间走去。
当温热的舌，触及那带着凉意的红豆，顿觉别有一番滋味，甚至想把她揉碎吞入腹中，满足暴涨的渴望，要他怎么放的开？他放不开，真的放不开，更不愿意就此放手。
叶子的？受到刺激，发出颤抖。
他松口，缓缓移向她的耳侧。
“冷吗？”潘局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Q欲，轻咬着她的耳朵。
“嗯。”本能的顺从，本能的应承。
其实，不是冷，而是怕他。他每次都会不经意的伤到她，很疼，就像是一个伤疤，不经意间，还没长好，他便又剥开，流出带着腥味的血。
她不能说“不”，更不能去反抗，因为，他是她的饭碗，他是她的饭票。也因为，她想要体面地活在这个城市，她要活下去。
活下去？
看似多简单，可是，这样活着，她要多大的勇气啊！
他似乎邪邪地一笑，低声道，“马上就会让你热起来的。”
……
“哦轻点！”叶子皱眉，她不是没感觉，她只是不想再要一次。
她总觉得自己是肮脏的，若能少做一次，便会少一次自责，少一分愧疚。
这分愧疚来自哪里？
她没去想过，也许是对谷硕的，也许是对自己良心的，也许是对孩子。
她无法理清。
“你简直就是妖精！真让人受不了！”潘局被情欲晕染的声音，有些变得更加低沉沙哑。
扭转她的身子。
她以为要，他要放她下来，便伸长脚，想去点地。
他紧握她的蛮腰，往上轻提又往下猛的一按。
“啊！”
想反驳，又想到他送她的房子。
如果只是为房献身，她想，她值了。
坐在她对面的人，居然是她干姐的丈夫，也就是姐夫。
那个男人曾经把她捧在手心，说世界上最爱她的人非他莫属。
她曾经把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他，她曾经愿意为他结婚，誓要执子偕老，还荒谬的为他生过一个孩子。
那个曾经的男朋友，那个曾经的丈夫，那个曾经说要为她生为她死的男人，成了她的姐夫。
多可笑，多好笑，多荒谬！
而她却因为他，成了人尽可夫的婊子。
叶子想笑，却只能化成苦涩，伴着茶水，尤如苦酒一杯一杯入肚。
叶子微翘起唇角，勾出完美淡薄的笑意，琉璃珠般透明的猫眼，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哀伤，让人看了，无不心碎。
“我来介绍，这位就是你的干姐……潘妍妍，这就是她的男朋友……阿硕，也就是你姐夫！”柳儿抑制住胃里泛起的酸液，尽量让脸上的笑。
容妩媚动人，对着谷硕装作第一次见面，带着冷淡的笑意与疏离。
还用介绍吗？
她认识他的时间比他们还早，曾经同居一年多，还不熟识？
“这个就是我认的干女儿……叶子，现在是市长办公室秘书！”潘局长介绍完便坐了下来。
叶子用余光看到谷硕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欲语还休，真是让人过瘾。
叶子平淡的应酬着，礼貌的疏离着，苦涩却也要盈满笑容应对着。
她不坚强，手脚早已冰冷，心肺犹如被活生生的剜出，她还能感受到剜出的心肺还带着热度，只是那愤与恨，早已浸血入骨。
“妹妹，你真漂亮！”妍妍眼漾地说道，却发自真心。
“谢谢！”叶子故意笑的更美，动作更媚。她原本就美如形，媚如骨。
这一盘盘的招待她的饭菜，堪如流星雨。她吃不出任何味道，如同嚼蜡，无法下咽。
如果这桌子上的人必须要消失一个，叶子想，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她，她要活着，好好地活着，她要他们慢慢的消失，把所有的怨所有的恨全都讨回来。
他骗了她，骗她的真心，真情。
多少人假意真心爱着她的美？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此刻她知道了恨。
如一颗落地生根发芽的种子，在心里不断茁壮成长，瞬间便成了参天大树。
她一心一意等他回来，一心一意的为他守身，一心一意的想与他共同到老。现在，她才知道，这是个骗局，他是个骗子。
潘局终于讲完了，挂了电话。www.Pinwenba.com
叶子给潘局倒了一杯咖啡，暗棕色的咖啡杯盛着咖啡，冒着淡淡的水汽，飘着浓郁的香味。
“妍妍是谁？”叶子问道。
“吃醋了！她是我女儿！”潘局长一手搭在叶子的肩膀上，随意地问道。
“当然！在乎你才吃醋啊！”叶子似撒娇地说道。
潘局开心地笑了，然后少有地讲起他的女儿潘妍妍。
潘妍妍也在国土局工作，也是国家公务员。这还用说吗？古人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父亲是公务员，再差也能给自己的子女谋个公差当当，也就是理所当然的“官二代”不过，这种事情在中国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近来，有一个叫阿硕的男孩子，人长得还不错，看起来人很老实。在追求妍妍，据说，阿硕追求妍妍时，很是大方，出手阔绰，经常给潘妍妍送花，直接送到国土局，而且一送就是九百九十九朵的红玫瑰，上面还写着“ILOVEYOU”非常浪漫，有时也请潘妍妍去吃饭，他会用菜盘摆出：妍，ILOVEYOU的形状。很多女生都很心动，说现在像这么痴情的男人不多了，又浪漫又有钱。就在阿硕这种猛追的形势下，妍妍接受了阿硕的爱。
阿硕很有钱，可是没有工作，妍妍经常跟阿硕出去，而且一出去就去高档宾馆，妍妍没有去过阿硕的家。
现在，妍妍经常打电话要父亲给阿硕安排好的工作。潘局总认为，这个年轻人靠不住，不知根不知底的，不知道怎么安排，安排好一点，又怕他以后甩了妍妍，妍妍现在用情很深，安排差的吧，又怕万一退休了，妍妍跟着受苦，所以，潘局自己也左右为难。
听完潘局的诉说，叶子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们交往多久了？”叶子漫不经心地问道，其实她完全无竟介入这件事，只是随口问了一下。
“才二个月吧！”潘局想了一下，又说：“我们家人都见过他！人长得还不错！”
现在的爱情，就像是快餐便当，却发展迅速，像大长今那样的马拉松爱情，已经不多见了，几乎找不到了吧？
“那你提前给他谋划个职位，然后观察他半年再说！”叶子笑着说出自己的建议，其实，她却不知，也许已在冥冥之中，她已经报复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曾伤害过她，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天意。
“嗯！也对！”潘局赞成叶子的说法。
谋划职位，说白了就是看哪个职位油水多，提前留意，若这个职位上的人是自己的心腹，自然会保留，若不是“一条船”的，或跟本就是用处不大的人，那么就会想方设法去挤除掉，这对久在官场的人，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政治游戏，主要是看背景及是否为我所用，以及对个人是否会存在不利因素。
如果不存在政治游戏，千百年来的历代王朝也就不会更替了，但贪官似乎自古至今，从来没有消失过，他们也是最善于玩这种游戏的人。
叶子坐在沙发上，边喝咖啡，边谋划着如何得到这套房子，她原本是不善谋划的人，可是，在当今的世道上，你不为自己着想，就更没有人会替你考虑以后的生活了。
与潘局相处的这段日子，叶子知道，他的这套房子，并没有人知晓，包括他的妻子，也就是说，这套房子只有在暗处，这套房子是灰色的。他为会么没让他家人知道这笔灰色收入呢？叶子静静地想着，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套房子完全是用来包养女人的，她不会是他第一个包养的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那么，在他玩够她之后，她又该怎么办？她的明天又在哪里？
不！她一定要成为这幢房子的唯一女主人。叶子下着决心对自己说，可是，如果要成为这幢房子唯一的主人，就只能得到这套房子！
叶子盘算着，这套房子假如卖掉，按照现在的行情，这套大房子至少能卖几百上千万呢？几百万是多么让人心动的数字啊！
叶子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她妹妹在身边就好了，至少可以找个人商量一下，叶子落寞地想着。
她的妹妹在大学读书，除了交学费外，鲜少会与家里人联系，也许是因为她也无法接受母亲的软弱行为吧！
可叶子知道母亲也是有苦衷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与她妹妹。而如今，养大的孩子却都无法理解一位善良母亲的苦心，母亲又怎么会不伤心呢？
现在，她与母亲走的是相同的路，妹妹能理解她吗？不会，一定不会理解的，而她的孩子，孩子长大后，又会如何看待她？会为她感到不耻？叶子黯然伤神。这样的结果是她最不愿看到的，她做的一切，是不是都失去了意义？生活是不是再也没了色彩？感觉眼里有一团雾气，模糊了双眼，眼睛有些迷离，努力集中精力眨着眼睛，驱散那团迷离的水雾。
她实在是没有路可走了，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或许她还不会踏上这条不归路。可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她有一个孩子，她还必须要抚养他。这条路，也只能是她唯一的选择。
她不知道潘局究竟有多少灰色收入，但却无妨让这些灰色收入，再灰一次。
当潘局把房产证拿给叶子看时，叶子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容里隐藏着落寞，笑得有一丝苦涩，那房产证上的名字已经更换成叶子的了。
叶子并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反而觉得这本就应属于她，并且早就应该是她的。也许，这是她处心积虑一个多月来，最想要的结果吧，想久了，见到了，反而没了意外。
叶子捧起潘局的脸，深情地说：“其实，我只在乎你！”
潘局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飘在了云端，早就被叶子温柔的眼神淹没。一松手，房产证掉在地上，他把叶子紧紧搂入怀中。
因为她的一句话，潘局的心里暖暖的，就像是咕咕冒泡的泉眼，流出一股股甘泉。
男人与女人，真的很难说的清楚。
每一个人的追求不同，看待生活的方式自然不同。
每一个人的一生都有许多故事，就像演电视，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不管是简单的生活，还是复杂的生活。别人都会成为你生活的配角，如果别人成了你生活的主角，你的生活轨迹也便无法控制，它就会脱离你的生活轨道。
如果潘局知道这个房产证，会改变他的生活，或者说因为这个房产证的更名，让他得到了开心之后就变成了失落，他真的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
“潘局长，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叶子一边收拾起房产证，一边说。
“只要你开心就好！”潘局闭着眼睛，舒服地躺在床上应着。
“为了表示对你的谢意，我今晚请你吃饭！”叶子开心地说着。
叶子与潘局还从来没有一起在SZ吃过饭，不，这是说在外面的外厅。他们一起出去吃饭时，一般潘局会带她去香港吃饭，或直接以考察或学习的名义，到处去旅游。
在SZ，有太多的人认识他，他怕别人会来探究他的私生活，这些都是个人的“隐私”啊！
“吃饭？”潘局睁开了眼，然后又闭上说：“算了吧！就在家里吃就好，保姆做的菜就挺好的！”
“不！”叶子撒娇地说，“我们一起去地王上面的旋转餐厅吃饭，好不好？我知道你有点累，现在才下午三点多，等你睡好了，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
潘局在想：旋转餐厅在地王的顶楼了，一般去那里的人，应该不多，再说，晚上，公务员们也一般都要回去了，该办的事，一般都会放在白天去办，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一般上班时间都会办完了。
“好！”潘局答应了，难掩心中的喜悦，唇角都爬上了笑意，叶子的命运，总是在饭局上改变，而这次，她却真的攀上了高枝，她的财富敛积也就从此开始变得庞大。
霓红灯渲染了整个城市，光线却迷离了人的视线，让人混沌不清，究竟是置身于天堂还是繁华的人间？更分不清。
星星点点的灯火早就耀过星星的明亮，黯然的星星似都掩面而逃，唯留下点点的灯光去代替它们炫耀。
叶子穿着一件浅粉的祺袍，身材秀美，乌黑的垂发被风轻轻拂起，清丽的脸庞带满了种种好奇，是惊喜。
这是叶子第一次来到地王的顶楼，她好奇地四处张望，原来，这个城市的夜色可以这么美，没有那么多的伤感，没有再去为钱而发愁，没有那窄小的窒息空间，没有疲惫不堪。
是真的没有，还是被它美丽的外表迷惑，在那星星点点的灯光下，埋藏了别人多少的心酸与苦痛？她无从知道，她却只知道，此刻站在这楼顶，有着惬意，开阔的视野，休闲的享受。
叶子站在楼顶，四处张望，却不愿坐下来。
“坐下来是一样的享受，这个位置是最好的位置，你一直站着，穿着高跟鞋，不累吗？”潘局玩味的口吻说。
合身的祺袍，勾勒出她匀称的身材，凸凹均匀有致，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清雅，别致。
“我是没嚼见过世面，看到这么美丽的夜景，简直醉了！你可不允许笑我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啊！”叶子清浅地笑了，口气还带有调皮的味道。
“我以为这么漂亮的美女是谁陪着呢？原来是潘局长啊！”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叶子的声音落后响起。
叶子脸上的表情平静，心里却咚咚跳个不停，她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她更不知道，这些人是对她与潘局来说意味着什么？叶子只是微微颔首，娇羞地站在那里，眼睛盯着那杯咖啡。
潘局长听到声音，别过头一看，脸色一暗，随即，爬满笑容，赶快站起，伸出手，等着那两个人慢慢走近，嘴里却说着：“真巧！原来是汪局长与符市长啊！”
“过来坐！过来坐！我也是刚到！”潘局长热情地招呼着，心里却在埋怨着自己的运气真的不好，倒霉透顶。
他只想和叶子静静享受一下，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
对于这两个人，他哪个都不能得罪。一个是符文副市长，但官场上所有的人都巴结他，就称他为符市长，因为符与副同音，若说符副市长，那也有点别扭。实际上，他在所有的市长与副市长里的尊重程度最高，只因为别人都知道他上面有人，是不会久居这个副市长的位置的。
另一个是国土局的汪恩义局长，有点与忘恩义同音。潘局长已经去国土局蹭了N多个美差，分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欠下的人情，自不必说，也需要去还的。
“我还想着去请你吃饭呢？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潘局长热情地招呼着。
“客气！客气！我们两个不会打扰到你们的兴致吧？”符市长虚伪地客套着。
潘局长上前与走近的两个人，一一握手，套套近乎。
那种亲近的感觉就像数年不见的亲兄弟，很难得地见了一面。
两个人又依次要与叶子握手，叶子伸出细腻的小手，迟疑望了一下潘局。但潘局还热情地笑着，笑容的温度就像沸开的水，但却不知是真笑还是假笑。谁也不曾看到他眼底的冰冷。
叶子微抬头，清淡浅浅一笑，与两位大人物握了一下手。
只是符市长看着叶子，眼睛稍停留一下，又紧紧握了一下。
这一切，汪局长都看在了眼里，却故意拍着潘局坐下，让符市长挨着叶子的位置坐下。
叶子的脸微微一红，清浅而又温和的笑容也只是一怔，半垂下眼眸，蝶形的剪睫在眼帘下，投下暗影，此时的叶子，就像初出水面的芙蓉，清雅，却又美得不可方物，淡淡的妆容衬托得自然纯美，让人觉得她就像蓝天之上的那朵白云，看似很近却又很遥远。
符市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说：“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坐！都坐！”
“是啊！整个城市都尽览眼下！美景尽收眼底！”汪局长说道。汪局长找符市长，也是遇到了特别棘手的问题，是关于官职的问题，他是希望符市长帮他解个套。
叶子总觉得自己在这里会有诸多不便，沉默着，思索着怎么开口提出先行离开。
“不知这位美女是谁？潘局怎么也不介绍一下？”汪局话题一转，所有的注意力又转回到叶子身上来，叶子很不习惯别人的注视。只是低垂着头，优雅地喝着咖啡。
潘局面上一热，然后，拍着脑袋说：“人老了，忘记介绍了！”
然后轻咳一声说：“她是我的干女儿！”说完，潘局在心里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又说：“她叫叶子，是我新认领的。”
叶子的手一滞，而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听完潘局的话，叶子美目流转。望了一下另外两男人，然后说：“干爹，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聊！”叶子站起身，玲珑的身材凸显无疑，又说：“不好意思，我不懂什么规矩，还望你们二位，大人大量，别见笑才好！”说完，轻点一下头，表示失礼。
在符市长与汪局长看来，她是文雅到了极致，淡然的谦逊，精致的五官，像是上天刻意的精雕细琢，完美的身材，古韵十足，不自觉两人都多看了一眼。
“不用这么客气！坐啊！我们与你干爹都是老同事，不用这么见外，你们不是还没吃饭吗？一起吃个饭！坐啊！”符市长和煦地笑着，说得极为自然，让人无法反驳。
叶子有点无奈地看了潘局一眼，潘局也说：“既然市长都这么说了，你就坐下来一起吃个饭吧！”实际上，潘局是极不情愿地这样说的，这样也是给市长一个台阶，气氛也不会太紧张。
叶子“嗯”了一声，道了谢，有些无奈而又乖巧地坐下。
汪局长笑笑的靠近潘局长说：“她真的是你的干女儿？”声音不是很大，却足以让潘局长心里一震。
“潘局也能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他是在确认叶子是假的干女儿，还是真的干女儿？假的干女儿自然就是他的情妇。”
潘局还未明白汪局这样问的真正目的，所以也就笑笑地说：“你看，像我这个年纪，要假的做什么呢？不中用了！老了！”
“那就是真的干女儿了！”汪局哈哈地笑着，样子很开心，又似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这还用问吗？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潘局也符合地说道，这也算是一个肯定的回答。
叶子听到他们的对话，双颊嫣红，看似是少女与纯情的表现，却更增添了几份撩人的妩媚。
汪局长又说：“不知叶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啊？”叶子双颊绯红，一时竟无言以对，更不知要如何回应。
“她啊？暂时没有工作，太差的工作，她不愿去做，稍好点的也没机会啊！”潘局长笑着回答道，只想把话题转移，因为当他看到叶子的表现后，只觉得一只虫子在慢慢往他心里爬，往他体内钻，让他更加觉得选择这个女孩子做情人是对的，她提纯情，让他看到了年轻，让他更加深刻体会到生命的意义，如果此时，符市长与汪局长不在的话，他真想多咬叶子两口。
符市长接着说：“这说的也是！我这里有个肥缺，暂时还找不到人替补，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去？”
潘局长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市长会这么说，他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光。市长！人家是市长啊！要安排工作还不简单的很，只算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知是什么肥缺？”潘局长又问道，所谓的肥，油水当然不会少，没油水的事，才会公开让那些书呆子们去竞争。
“我办公室缺个秘书，她要是过来上班还是不错的！”市长笑盈盈地说，有着志在必得的意思。
“好职位！我觉得她的气质刚好适合那个职位！”汪局也拍手称赞着。
潘局心里一沉，那春情荡漾已悄然无存，他的女人却要成为别人的肥肉，他又怎么能得罪？潘局的脸色有些苍白，勉强一笑说：“她可能无法胜任，当市长的秘书，多少硕士研究生，博士生都考不上？她怎么能胜任？”
市长笑了，用食指指了指潘局，然后轻呷一口红酒说：“你呀！行内人说行外话！叶小姐，你同意去我办公室做秘书吗？”符市长把话题一转，看向叶子。
叶子怯怯地婉尔一笑，说：“我怕我做不来！”
“就是！我也是这个意思！”潘局长接过话说。
市长平易近人地说：“别怕，只要初中的学历就行，若会打电脑就更好，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反正，秘书不止你一个！”
言外之意是难的工作，他自会分给别人，给叶子留的职位当然是又闲，又肥，又舒适。
叶子有些错愕，她根本无法想到，那挤破头都无法进入的政府部门，其实真正需要的人，只要这个程度就行了，这……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潘局，不会有什么私心吧？”汪局长打趣地说。
这句话像一枚钢钉，直扎进潘局长的心里，疼却不能叫喊，疼，却不能表示，疼，还要陪着笑脸，疼，还是要拱手相让潘局长觉得血液都是往下倒流的，心底的寒意让他的手脚都变得冰凉。只得讪讪地说：“是啊！有些私心！”
当他讲完这句话，才发现，那四只眼睛紧盯着他，也在对视中有逼迫的意味，潘局继续说：“我的亲女儿都没有这么好的职位？干女儿却有这等美差，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只有最后一句是真的，心里不是滋味啊！
汪局说：“这好办，亲女儿与干女儿，市长都会照应，市长是吧？”市长点了一下头说：“放心，你亲女儿升职空间会很大，比做我秘书强多了！”
潘局彻底明白了，他只要贡献了这个干女儿，他的家人全都会鸡犬升天，等于获得了免死牌，可以随意呼风唤雨。
潘局只得叹口气说：“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他自己也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扳回既定的局面，只是心里感觉空落落的，食之无味，对于任何事情都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就像丢掉了灵魂，突然间感到自己老了，真的老了，老得无法来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老得没有精力与机会去与别人抢，去与别人争，更没有多少时间去职场打拼，来为自己及自己所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内心却只能逗存着委屈，凄凉的绝望，无奈还是无奈。端起同一杯酒，喝在嘴里觉得苦涩得难以下咽。
潘局打开门，先进去，叶子在后面跟着。
从站在门边，到滚在地上，蜷缩墙角，他都没有放过叶子的意思。
保姆在楼上听到声响，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地毯上滚着两个人，紧紧相拥的男女，两个人似还在兴头上，如胶似漆，肢体相连，相嵌的胶织在一起。保姆轻手轻脚伸头看清男人是潘局后，便又捏手捏脚上楼去了。只是，心里觉得很奇怪：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宽大的卧室不用，却偏偏给客厅的地毯杠上了，害她总要清洗，他们怎么不想一下，地毯有多难洗吗？还是，铺的地毯比床上舒服呢？
保姆摇了摇头，始终想不通。若不是冲着潘老头给的薪水高，谁愿意整天呆在这幢楼里？简直像个牢笼，整天看着比影院三级片，还真实的镜头，又有多少人能忍受？又能忍受多久？难道越是有钱的人，就越可以这样败坏着社会的道德与底限吗？他们可是占有了社会的大部分资源呢！
叶子虽然很疼很痛，对于他的不温柔，她只有怨恨，却也不能发作，毕竟，她只是依他而生存，还要靠他生活下去。
“潘局今晚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叶子小心翼翼地问着，她并不关心他，但她只想知道他的反常。
潘局喘着粗气，一把把叶子揽入怀中，紧紧地拥着，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叶子，我真的舍不得你！真的。”声音里渐渐有些抽泣，有些委屈。
叶子屏住气，认真地听着，却始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被他的老婆知道了自己的存在？还是怕今晚的两个人说出去，他的官位不保？叶子只能胡乱地猜着。
只是那个市长说让叶子去市委上班后，他们就一起回来了，人也全都走了，饭局也就散了好像她并未看出什么不妥啊！
叶子扯了扯嘴角，却最终化为淡然，多煽情啊！如果是一个她爱的男人对她说这些，她是不是应该感动，可是，她不爱他，对他的话更没有感觉。这不是情人间的低语，不是情人的情话，不是。
难道她能被他圈养一辈子吗？不能，如果说早晚都要断绝关系，那她现在会愿意，只为这一套房子，她也知足了。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伤害都值了。
潘局声音里带着惋惜，却也没有再继续。
叶子闷哼一声，“疼！”
他低低地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你也知道疼！”
潘局抱起她纤细的腰，缓步向房间走去。
当温热的舌，触及那带着凉意的红豆，顿觉别有一番滋味，甚至想把她揉碎吞入腹中，满足暴涨的渴望，要他怎么放的开？他放不开，真的放不开，更不愿意就此放手。
叶子的？受到刺激，发出颤抖。
他松口，缓缓移向她的耳侧。
“冷吗？”潘局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Q欲，轻咬着她的耳朵。
“嗯。”本能的顺从，本能的应承。
其实，不是冷，而是怕他。他每次都会不经意的伤到她，很疼，就像是一个伤疤，不经意间，还没长好，他便又剥开，流出带着腥味的血。
她不能说“不”，更不能去反抗，因为，他是她的饭碗，他是她的饭票。也因为，她想要体面地活在这个城市，她要活下去。
活下去？
看似多简单，可是，这样活着，她要多大的勇气啊！
他似乎邪邪地一笑，低声道，“马上就会让你热起来的。”
……
“哦轻点！”叶子皱眉，她不是没感觉，她只是不想再要一次。
她总觉得自己是肮脏的，若能少做一次，便会少一次自责，少一分愧疚。
这分愧疚来自哪里？
她没去想过，也许是对谷硕的，也许是对自己良心的，也许是对孩子。
她无法理清。
“你简直就是妖精！真让人受不了！”潘局被情欲晕染的声音，有些变得更加低沉沙哑。
扭转她的身子。
她以为要，他要放她下来，便伸长脚，想去点地。
他紧握她的蛮腰，往上轻提又往下猛的一按。
“啊！”
想反驳，又想到他送她的房子。
如果只是为房献身，她想，她值了。
坐在她对面的人，居然是她干姐的丈夫，也就是姐夫。
那个男人曾经把她捧在手心，说世界上最爱她的人非他莫属。
她曾经把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他，她曾经愿意为他结婚，誓要执子偕老，还荒谬的为他生过一个孩子。
那个曾经的男朋友，那个曾经的丈夫，那个曾经说要为她生为她死的男人，成了她的姐夫。
多可笑，多好笑，多荒谬！
而她却因为他，成了人尽可夫的婊子。
叶子想笑，却只能化成苦涩，伴着茶水，尤如苦酒一杯一杯入肚。
叶子微翘起唇角，勾出完美淡薄的笑意，琉璃珠般透明的猫眼，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哀伤，让人看了，无不心碎。
“我来介绍，这位就是你的干姐……潘妍妍，这就是她的男朋友……阿硕，也就是你姐夫！”柳儿抑制住胃里泛起的酸液，尽量让脸上的笑。
容妩媚动人，对着谷硕装作第一次见面，带着冷淡的笑意与疏离。
还用介绍吗？
她认识他的时间比他们还早，曾经同居一年多，还不熟识？
“这个就是我认的干女儿……叶子，现在是市长办公室秘书！”潘局长介绍完便坐了下来。
叶子用余光看到谷硕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欲语还休，真是让人过瘾。
叶子平淡的应酬着，礼貌的疏离着，苦涩却也要盈满笑容应对着。
她不坚强，手脚早已冰冷，心肺犹如被活生生的剜出，她还能感受到剜出的心肺还带着热度，只是那愤与恨，早已浸血入骨。
“妹妹，你真漂亮！”妍妍眼漾地说道，却发自真心。
“谢谢！”叶子故意笑的更美，动作更媚。她原本就美如形，媚如骨。
这一盘盘的招待她的饭菜，堪如流星雨。她吃不出任何味道，如同嚼蜡，无法下咽。
如果这桌子上的人必须要消失一个，叶子想，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她，她要活着，好好地活着，她要他们慢慢的消失，把所有的怨所有的恨全都讨回来。
他骗了她，骗她的真心，真情。
多少人假意真心爱着她的美？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此刻她知道了恨。
如一颗落地生根发芽的种子，在心里不断茁壮成长，瞬间便成了参天大树。
她一心一意等他回来，一心一意的为他守身，一心一意的想与他共同到老。现在，她才知道，这是个骗局，他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