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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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让他说出去，学校早就明令禁止早恋，若让学校其他人知道，她更没有办法在学校待下了，她妈更不能知道，她只有一个妈妈了，若是经受不住刺激，那怎么办？她不敢往下想。www.Pinwenba.com
叶子追上去拉住他，哀求着，“明羽，你千万别对我妈讲，我只是去。”
他甩掉她的手，伸了一个大大懒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睡觉。”
“明羽。”
“你不能说出去！我错了，明羽。”
叶子对着他的背影哭喊着。
她在他心里有多不堪呢？
“你也会害怕？”舒明羽回过头，脸被气憋的通红，挑起眼角，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随便你。”叶子冷着笑说，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回寝室。笃定他不会这么做，如果要说他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才来警告她。
她就是看不懂舒明羽总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
肖雪不在，可能去吃早餐了，也可能出去了。空荡荡的寝室，就她一个人。
疲惫的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望着床板，与明羽之间究竟是怎么了？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为什么感觉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呢？
“叶子？你怎么了？”
向思煜瞪大眼睛望着叶子腿上的伤，心疼之意流露出外。
“走路不小心，摔的！”叶子闷闷的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会不会感觉到疼？”
不会，一点也不疼。
是一种什么感觉？
感觉，怎么形容呢，像是一个熟落的、软软的柿子落从高高的树上掉落下地，啪一声打得扁扁的。
不知该去怨柿子还是怨石头？也不知道该为柿子成熟感到开心，还是该为柿子摔烂感到悲哀？
向思煜把买来的早餐放在寢室的桌子上，让叶子先过来吃，便又下楼了。
等向思煜再回来时，他手里拿着红药水，与纱布，还抱来了一个小药箱。叶子的豆浆才喝了一半，还有牛肉煎饼也没吃。
“你继续吃，我来帮你清理伤口！”
“不要！”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有所抵触。
“都伤成这样了，还嘴硬，这样下去会感染的！”向思煜一边说，一边小心的往叶子的膝盖上擦红花油。
叶子放下豆浆，手放在膝盖上，心却不知跑到了哪里。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一边享受着明羽对我的好，一边还要接受着向思煜的关心。
“一声不吭的，不疼吗？”
叶子看着贴上药膏的膝盖，动了动疼得麻木的手，“不疼。”
不疼，一点也不疼！
“咳，咳！”两声故意的咳嗽声，引起我的注意，是肖雪。
“你们两个注意一下场所，这里是寢室！”肖雪的手里也提着两份早餐，眼睛还在环顾地寻着什么，然后，又爬到阳台上往下不停的看。
“叶子摔伤了，我过来给她上点药！”向思煜的脸都是通红的。
叶子想起舒明羽，曾经骂向思煜说，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她才意识到两个人刚才的举动是多么的亲密，有些心虚的低着头。
他还说别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他自己还不是一个样，那时还跟她睡一张床。
“你一个男孩子怎么就不知道保护好女孩子呢？还让她受伤？要是舒明羽跟我在一起，他一定不会让我受伤？”肖雪自顾自的说。
叶子听到她的话却很不舒服，心里酸酸的，说不上来为什么，就像是阴沉不下雨的天，让人闷得喘不过气来。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我才没心情听你们两个怎么痴心相恋呢？对了，刚才有没有看到舒明羽，明明刚才我去买早点时，他还在楼下，怎么一下了就没有看到他的人了呢？在下面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肖雪皱着眉，说完，又去阳台上往下瞧。
向思煜听到肖雪的话，擒住叶子的视线，眼神划过一丝伤痛，显得更加深沉。他望着叶子，似是也在用眼神询问她：你究竟有没有看到舒明羽？你腿上的伤是不是与他有关？
“我我也没看到。”叶子别过头，她撒谎了，不去看他们，盯着腿上包扎好的伤，脸上一阵一阵的泛白。
“伤口这几天不要沾水，我先走了！”
“嗯！”叶子低着头，只觉得温度骤然降低，身上一阵一阵发寒。
没相隔多久，明羽的生日也到了，他这次没有通知叶子，肖雪说，他们想渡过两个人的时光。
叶子有自知之明，那就是摆明了不要她去打搅他们的两人世界。叶子应着，心里却难受，她也是个自私的人，自己交了男朋友，却又不愿意明羽交女朋友，说不清为什么。叶子觉得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总想脚踏两只船。
既然这样，也好，她就把那条织好的围巾交给肖雪，让她代送给明羽，并且特意去包装了一下，还在里面写了一个小字条：祝你幸福。
肖雪看着叶子递给她的礼盒，脸上的表情阴沉不定，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叶子催了她几次，她才接过。
周末的时候，叶子就回去了。
家里空荡荡的，妈妈带着妹妹去了亲戚家，说是去喝喜酒，要住两天，本来也说是不让她回来的，但是她不想留在学校，那么孤独。一是不想看到明羽生日只与肖雪度过，二是因为三周都没有回去了。
夜色越过院子，悄悄进了屋子。叶子坐在书桌前，怔怔的发着呆。
“噗通”一声。
“明羽？”叶子站起，他翻窗直接掉了下来，声音响亮。
浓重的酒味从倒伏在地的人身上散发出充斥在整个屋子，惊呆的叶子回过神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拉扯他，“明羽！明羽？”叶子拉他翻过身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伸手抚上青白的脸颊，又湿又冷，再听呼吸声，缓慢沉重，这些症状他喝了多少！
他不是要与肖雪一起过生日吗？怎么喝成这样了？
“别拉我难受要死了。”他紧闭眼嚷叫着，用力挥打开叶子的手。
“好，我不拉你。”叶子拿两个枕垫在他背后让他侧躺着，起身准备去泡一杯浓茶却被他拉住了手。
“你别不理我你别不理我。”他的手掐她好痛！
“不理我的是你。”
他睁开眼睛看了叶子一眼又闭上，这醉的真不轻，是不是刚才脑子也摔坏了？
“明羽？你怎么样了？”叶子握紧他的手。
他没再说话，寂静的屋里只听得到他一声声沉重堵塞的呼吸声，就在叶子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听见他轻声喊着。
“我你。”
什么‘我你’，中间的那个字叶子听不到。
“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明羽突然发狠扯住叶子的衣领，将叶子拽倒压在他的身上，“我就不行吗！我就不行吗！”头发被他抓在手里，后颈被他牢牢钳住，叶子不敢挣扎反抗，就怕被他拧下脑袋，醉酒的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你所以你也必须对我必须对我！”
他爱叶子，所以叶子必须爱他，他是多么蛮横的人。
世界上唯一不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就是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份情，也因此它才显得那样珍贵而难拥有。可是这个叫明羽的蛮横小子不懂，也庆幸他不懂。
隔着衣服叶子也能感觉出他异常冰冷的身体，心脏在耳边急速敲打着，覆在叶子后颈的手在微微发抖，再看他的眼睛，白色的灯光下是放大的黑色瞳孔。他不只是喝多了，是喝过了头酒精中毒！
叶子起身去弄了杯醒酒的汤，回来时，他又坐了起来，斜着眼睛凝视着叶子，眼里有着痛与伤是那么明显。
叶子怕他再发酒疯，就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把这个醒酒的喝了吧？”
半晌过后他将目光从叶子身上移走，懊恼地抓起水杯砸在墙角，“叶子，你从来都瞧不起我，以前是，现在是，从来都瞧不起我！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不对？”
原来他是这样认为的“不是！没有！叶子根本没那么想过！”叶子怎么会那么想，他帮了叶子那么多，她怎么可能会瞧不起她？如果叶子瞧不起他，那倒好了。
“没那么想过。”他低声念了一句，抬起头仰起冷笑的脸，“你亲过向思煜几次？”
“不关你的事。”叶子一下觉得羞愤难当。
“几次！有几次！究竟有几次！”他追究到底。
叶子被他暴戾的样子吓住，怕他又对她乖乖地回答，“一次，就他生日的那一次，你也知道的。”
“那一次亲的是脸。”他走近叶子，指着嘴唇说：“你说‘不是’‘没有’，亲一下这儿我就信。”
“只要亲一下，就可以了？”叶子轻声问。
他因叶子出乎意料的反应，愣了一下，讪笑着说：“你别忘记了我可是喝了酒，随时会吐出来。”
叶子没让他把话说完，手扶着门把垫起脚贴上他冰冷乌紫的嘴唇，久久不分开。
叶子望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不知不觉中，眉更浓了，眼更小了，鼻更高了，唇更薄了。头一次发现，他也是好看的。或许没有明星那种夺目的俊帅，可每一条轮廓都凸现着别人所没有的刚毅和不羁，越看越会被他深深吸引，难怪有不少女生暗地里对他脸红。
“哪有睁着眼睛的，你这样太不诚心！”舒明羽的大舌头突然好了，讲话流利多了，只是，脸色转红。
“舒明羽。”
他懊恼地瞪着她开口，声音沙哑，呼吸厚重，“不许说话！不许叫我！”
弥漫的酒气，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那一定是酒精的作用，一定是。
叶子找着借口，用力的把他推开。许是沉浸在刚才的氛围，也许是因为她的用力推搡，他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还没爬起，便又吐了出来，污秽的气味在房间里越来越浓。
面对这样疯狂的他，叶子恨不得像拍苍蝇一样一个大巴掌给拍死。
可他却说那种将‘爱’，用自己的双手抱住的真实感，是旁人永远无法体会的，令人疯狂到想把这‘爱’揉碎再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星期一上课，就看到向思煜没有来，叶子心里也在犯嘀咕，可是，又不能去问。
想起舒明羽的疯狂，叶子的脸还是会微微发烫。
她怎么了？还这么小就发春了吗？春天已经过了。
“叶子，你不去看看向思煜吗？”
“嗯？怎么了？”
“你是他女朋友你不知道吗？他好像胃出血了吧，好像是喝酒喝的。”
“肖雪，不要老是说我是他女朋友，我与他只是同学，又没人给我写情书，怎么能说我是在谈情说爱呢？”
肖雪怔忡着，“给你写情书的人还少吗？除非是不想活了。”
“你说什么？”
“听课！”肖雪别过头，眼神闪烁，一幅再也不想多说的样子。
叶子从楼上跳下，看着舒明羽。
他不知道那些事情都是符文为她做的，他更不知道，那些不堪的过去要是公布与众的话，她更是没有办法让自己活下去。要是死，可以结束这一切，她真的只想用死来了结这所有的一切。
她不要活着看到她所有的艳照传的满世界都是，她不要让自己的孩子在她的阴影里存活。那样的日子，太辛苦。
就像她自己，曾经活在父亲死亡的阴影里，一直都没有走出过。叶子不想自己的孩子也活在那样的日子里，被人嘲笑，被人讥讽，活得怯懦，软弱得就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一棵小草都想把她压死。
她却眼睁睁的看着，无力还击。
记得有一个新闻不是说，有一个卖小贩的父亲不小心失手打死了城管，所以，他的父亲被执行死刑。上小学二年级的儿子，被人把头打烂，居然不敢还手，当他母亲问他：别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那个小孩子哭着说：我怕自己一不心也把别人打死了。
叶子就是不愿别人来骂来欺负她的儿子，更不愿他的儿子一直生活在自卑与害怕中。
她愿意做一个驼鸟，死了一切都会结束，死了就能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只是，这种飞翔的感觉好熟悉，好熟悉，似乎早就经历过。
叶子微微一笑，难道她活着就是为了这么潇洒的纵身一跳？
脑海里的白光一闪，出现了一个久违的画面，那画面是那么清晰而又真实。
“跳下去？！”叶子鼓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跳下去！！”她低头看着脚下毫不迟疑地喊着。
“为什么要我跳？”
“你必须要跳下去！”
“我不会游水！会淹死的！”
“跳下去！”
“不！你这是谋杀我！”叶子抓住桥栏杆，就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是我要你死，是舒明羽要你死！”她的脸上狞牙的表情，完全变了形，就像是一道被扭曲的麻花，让人看了心惊。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你要相信，一定要相信，你要恨舒明羽，一定要恨她，是她要杀你，要毁了你！”
她想起来了，那段被遗忘的往事，她想起来了！
那段遗失的记忆，在此刻她记起来了。
不能死！她不能死！
现在后悔也晚了，身体疾速下降，失去了重心。
“明羽，明羽！”
她要让姚盈菲得到惩罚，这样就死了，太不甘心！不甘心！
她现在叫琳达，她现在还伴在舒明羽的身旁，她还活得那么滋润，老天，你就是不公平！
她的眼神不是不友好，而是夹着怨毒。
不知道在团团白雾里待了多久，在混沌中挣扎了多久，叶子终于睁开眼看分明了眼前的人，居然是符文！
叶子睁开了眼又闭上，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到现在还弄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到了阎罗殿。
听到符文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为什么信不过我呢？”
叶子对上他那如深潭的眼睛，这双眼睛好熟悉，好熟悉，似曾相识，为何以前就没仔细的看呢。
记得，那天她担心符文，从明羽那里回去后，就去看了符文，符文只是笑着说：“一切交给我，你不用想太多！”他的眼神全是笃定，他神情全是自信。
叶子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怔怔的回想着，那双眼睛她真的似曾相识，并且，记忆那么深，那么深。
“叶子？你怎么了？又失忆了吗？”符文蹙起眉，眼底是浓浓的深情，与那让人心痛的忧郁与伤痛。
又失忆？他居然知道她失忆。那是她读书时候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你是谁？”叶子认真的盯着他的脸，这张英俊的面容，在她的记忆里怎么也搜寻不出，可是那双眼睛，望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刻在她的记忆里似的，任时间如何荏苒，也抹不去那清晰的印记。
“叶子？”符文的手紧紧的抓住床单，拧成一团，牙齿咬得紧紧的，似是有苦难言，轻轻呢喃：“老天，为什么让我记起了你，你却又把我给忘记了呢？”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叶子说。
“我没有失忆，只是为什么我好像对你很熟悉，好像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可是，为什么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你呢？”叶子侧着头，兀自说着。
符文听到叶子的话，居然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似的，难以形容。
他瞌上眼，关住不经意流露出的深情，与那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再睁开眼，眼底只有苦涩的笑意，那种苦只有他自己品尝：“兴许，我们注定有缘吧！”
“舒明羽呢？他怎么样了？”
符文垂下眼睑，声音里淡淡的：“他死不了，有最好的医生专门去伺侯他！”
舒明羽在接到叶子的瞬间，那巨大的冲击力把他给砸晕了，还受了伤，只是叶子却完好无损，只是受了过度惊吓。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叶子见他不愿多说，就转移了话题。“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听默影说，那件事情与你有关。”
“默影？”符文抬起眼眸，凝视着叶子，“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就在上午！”
“你外出的时候就是见他吗？”
“嗯！”
“他不是默影！默影不会出现在人前，更何况，当时他根本就不在S市！”
叶子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意识在这个信息里逐渐拼凑起来。从这件事里，她得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有人要她死。
这个人很清楚她与符文与舒明羽的关系，还知道舒明羽与符文的矛盾。
这个人不很了解她，并且，还清楚她的鸵鸟性格。
太可怕了。
对方不仅知道舒明羽一定善罢甘休，还知道，符文也一定不会就此服软。
这个人的目的，就是要她死，叶子得知这个结论，会是谁？
只是对方在暗，她在明，她一直都胆小怕事，一直都唯唯诺诺的，怎么可能得罪别人。
想起那别有深意的一眼，叶子似乎知道了，敛下眼睑，自嘲的一笑。
是姚盈菲，会是她吗？这么多年了，她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但我想到一个人，就是姚盈菲，好像与她有一段扯不清，分不明的是非没弄清。”叶子淡淡一笑，好阴毒的女人，既然你要陪我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符文低眉敛目，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眼神殷切的望着叶子，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姚盈菲？原来是姚盈菲！
是符文以前的未婚妻！他的头有些疼，那些遗忘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来，那段痛苦的日子，又在他的脑海时一一呈现。
难怪！
也难怪她说：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但是如果分手的话，我同意，我稍一暗示，所有的人都会相信。
是的，她一暗示，说他性、无能，所有的人都会相信，因为她知道那段不堪的往事，她居然清楚以前的过往，而那些往事，居然像是橡皮擦一样，在他的脑海里擦去，但看到叶子跳楼的那一瞬间，他居然想起来了。
医生曾说，那些记忆如果受了刺激有可能会记起，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奇迹发生。原来是真的。
“她就是我的前任女友！”符文艰难的把话说了出来，他不想去欺骗叶子。如果，真的是她那样对待叶子，他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叶子低着头，似在思索着什么，难怪她那么清楚，姚盈菲不仅清楚叶子的性格，还清楚符文的，也清楚舒明羽的，就是她！
听到符文的话，叶子更加笃定了这个想法。
叶子知道姚盈菲是不爱符文的，因为，在姚盈菲的眼里，只有舒明羽，她是那么的爱他，她不可能会嫁给符文。
接近符文就是为了解符文的性格吗？
那符文呢？他爱姚盈菲吗？
叶子望向符文，眼底的带着疑问。
“你知道，我们只是政治婚姻，没有基础感情，而且，我对她不了解！”符文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
这一句话说的轻松，可是，在符文看来，却是另一层意思。
“改天我带你见一下默影，看那天你见到的是不是他？”
“嗯。谢谢！”
她知道，符文定会帮她，只是她要好好策划。
符文听到叶子说谢谢两个字，突然觉得，他们之间陌生了很多，可是，现在又如何能让她像以前一样呢？
他还不想说出真相，说出来，她也许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却恰恰发生在他的身上。待到时机成熟，他再告诉她吧。
叶子拿起床头的报纸，翻着看，那是护士拿过来的。
叶子其实没有什么大碍，早就想出院，符文却不同意，说是为她身体着想，多休息一下，所有的费用都是市委报销。
叶子问他：“是不是很多人知道我自杀了？”
符文笑了，“没有，是不小心坠楼，幸运的没摔伤，只是砸伤了路人！”
叶子听完便笑了。似乎新闻里经常有这样的事情报道，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到她的身上。
符文还是经常来看她，每次从吃的到用的一应俱全，而且每一种东西都是她喜欢的。
报纸的头条新闻居然是xx官员艳照网上曝光，网上疯传不雅视频。
叶子看到后，心里一惊，还好不是她的，但灵机一现，她想到了更多。
“这个人好像曾经与你有来往过，是不是？”叶子指头那个照片上的人。
“嗯，是！不过，政治上的来往，都有帮派之分，还有就是拉人气与关系。”
符文皱了一下头，似是下棋时，陷入了棋局里。
“我休息好了，觉得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叶子脸上灿烂的一笑，那笑容就像寒冬中梅花绽开的瞬间。
符文竟然看呆了，愣愣的回不过神。
记得有首诗，写的真好，他却体会得最为深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这些轮回，这些语句，他都经历过，是那么的刻骨，又是那么的铭心，就如现在。
“明羽！谢谢你！”叶子抬眼望着舒明羽，那曾经受伤的胳膊因这次救她，又受了伤，打着绷带。
舒明羽的无限眷恋的望着她，“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如果是，就不必了！”
他说过，他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而她却对他如此生疏，生疏得就像是一把钝刀去割。
叶子璨然一笑，如满天绽开的烟花，“是！你回避吗？”
“你！你。”琳达用手指着叶子，结巴着说不出来，不是说不出来，是她当着舒明羽的面，要一直做淑女，她不敢破口大骂，要文静娴淑。
叶子一边迈着悠然的步子，打开门走了出去，往回晃悠。一边扬起小脸，看也不看她。
舒明羽还在重重的喘息着，似是还沉浸在这美好之中无法回拔。
“要记住：是谁要你去死的！你是不是还想重新再来重演一次？”
叶子在走进电梯时，琳达追了过来，凉凉的说了一句话，那抹得逞的笑意消失在合闭的电梯门外。
字字如尖锐的刺，一根根扎在叶子的心脏，疼得叶子眼前发黑，疼得叶子失了意识，直到手心一股火辣叶子才清醒过来。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默影！”符文看向叶子，眼神似在询问她的意见，这是见过的那位吗？
叶子定定看着默影，是他！
她睁大眼睛，望着他，怔忡了片刻，似是一样，可是，又有些不同。难道这世界上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太像了，外形特征几乎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点，就是神情不一样，他的神情给人一种暖意，有点像符文。
而她见过的那个人，像冰，就如寒冬三九的冷冰，在夏日里看到他，也让人感到冷意一片的那种人。
默影冲着叶子微微一笑，又看了看符文，这就是他朝朝暮暮思念的女子吗？除了漂亮，他也没觉得特别，那双猫眼，疑惑的望着他滴溜溜的转，就像一只无辜而又可爱的小狗，并且是特别惹人喜爱的那种。
符文的神情有些紧张，微敛眉心，擒住叶子的视线，似想从她的眼里看出几分真几分假来。
默影被他们的古怪举动盯得有些不正常，也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屏住呼吸，望了望仔细研究他的叶子，又瞅了瞅敛眉思索的符文，纳闷的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哥或弟？”叶子挑起眉头，望着那张熟悉的脸问。
“没有！”默影干脆的回答。想了一下就又说：“我们一直都是单传，好像没有听说有双胞胎的。”
“你是不是还有兄弟？”
“没有吧？我从来没有见过我有哥或弟的！”默影疑惑的看着叶子。
“你见过的是不是与他长得一样的人？”符文插进话来。
叶子拧起眉心，回忆了一下，又点了点头，说：“是，他与那个人几乎一样，只是，那个人看上去很冷，不爱笑，而默影，在这点上看上去气质有所不同。”
“一模一样？不可能吧！”默影听到后，有些惊讶，“是跟我一样的人吗？在哪里？”
叶子摇了摇头，闭上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默影是那种很容易隐入生活中的人，不会引起人注意，但又警惕的看着周围所有的人。而那个人呢，看上去唳气很重，怨气很深，明显的习武之人，动作灵敏，但让人不易接近。两个性格相差这么大的人，居然长的一样，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们又明显的不是同一个人，那个人的皮肤看上去更显苍白，没有默影的红润健康。
叶子觉得这件事情要从舒明羽入手，这件事情太过蹊跷。
如果舒明羽有意要她死，为什么还要在她跳河后把她救出来，为什么还要照顾她两年，为什么还要说娶她？为什么这次又要来救她？
叶子找到舒明羽，他正伏在桌子上看报，眼神深沉似海，阴鸷，冷情。
叶子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头条标题：网上不雅视频官员幕后另有隐情。这不是包庇，这只是见招拆招。她懂，他却不懂。
“不！”不能让他说出去，学校早就明令禁止早恋，若让学校其他人知道，她更没有办法在学校待下了，她妈更不能知道，她只有一个妈妈了，若是经受不住刺激，那怎么办？她不敢往下想。www.Pinwenba.com
叶子追上去拉住他，哀求着，“明羽，你千万别对我妈讲，我只是去。”
他甩掉她的手，伸了一个大大懒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睡觉。”
“明羽。”
“你不能说出去！我错了，明羽。”
叶子对着他的背影哭喊着。
她在他心里有多不堪呢？
“你也会害怕？”舒明羽回过头，脸被气憋的通红，挑起眼角，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随便你。”叶子冷着笑说，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回寝室。笃定他不会这么做，如果要说他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才来警告她。
她就是看不懂舒明羽总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
肖雪不在，可能去吃早餐了，也可能出去了。空荡荡的寝室，就她一个人。
疲惫的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望着床板，与明羽之间究竟是怎么了？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为什么感觉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呢？
“叶子？你怎么了？”
向思煜瞪大眼睛望着叶子腿上的伤，心疼之意流露出外。
“走路不小心，摔的！”叶子闷闷的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会不会感觉到疼？”
不会，一点也不疼。
是一种什么感觉？
感觉，怎么形容呢，像是一个熟落的、软软的柿子落从高高的树上掉落下地，啪一声打得扁扁的。
不知该去怨柿子还是怨石头？也不知道该为柿子成熟感到开心，还是该为柿子摔烂感到悲哀？
向思煜把买来的早餐放在寢室的桌子上，让叶子先过来吃，便又下楼了。
等向思煜再回来时，他手里拿着红药水，与纱布，还抱来了一个小药箱。叶子的豆浆才喝了一半，还有牛肉煎饼也没吃。
“你继续吃，我来帮你清理伤口！”
“不要！”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有所抵触。
“都伤成这样了，还嘴硬，这样下去会感染的！”向思煜一边说，一边小心的往叶子的膝盖上擦红花油。
叶子放下豆浆，手放在膝盖上，心却不知跑到了哪里。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一边享受着明羽对我的好，一边还要接受着向思煜的关心。
“一声不吭的，不疼吗？”
叶子看着贴上药膏的膝盖，动了动疼得麻木的手，“不疼。”
不疼，一点也不疼！
“咳，咳！”两声故意的咳嗽声，引起我的注意，是肖雪。
“你们两个注意一下场所，这里是寢室！”肖雪的手里也提着两份早餐，眼睛还在环顾地寻着什么，然后，又爬到阳台上往下不停的看。
“叶子摔伤了，我过来给她上点药！”向思煜的脸都是通红的。
叶子想起舒明羽，曾经骂向思煜说，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她才意识到两个人刚才的举动是多么的亲密，有些心虚的低着头。
他还说别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他自己还不是一个样，那时还跟她睡一张床。
“你一个男孩子怎么就不知道保护好女孩子呢？还让她受伤？要是舒明羽跟我在一起，他一定不会让我受伤？”肖雪自顾自的说。
叶子听到她的话却很不舒服，心里酸酸的，说不上来为什么，就像是阴沉不下雨的天，让人闷得喘不过气来。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我才没心情听你们两个怎么痴心相恋呢？对了，刚才有没有看到舒明羽，明明刚才我去买早点时，他还在楼下，怎么一下了就没有看到他的人了呢？在下面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肖雪皱着眉，说完，又去阳台上往下瞧。
向思煜听到肖雪的话，擒住叶子的视线，眼神划过一丝伤痛，显得更加深沉。他望着叶子，似是也在用眼神询问她：你究竟有没有看到舒明羽？你腿上的伤是不是与他有关？
“我我也没看到。”叶子别过头，她撒谎了，不去看他们，盯着腿上包扎好的伤，脸上一阵一阵的泛白。
“伤口这几天不要沾水，我先走了！”
“嗯！”叶子低着头，只觉得温度骤然降低，身上一阵一阵发寒。
没相隔多久，明羽的生日也到了，他这次没有通知叶子，肖雪说，他们想渡过两个人的时光。
叶子有自知之明，那就是摆明了不要她去打搅他们的两人世界。叶子应着，心里却难受，她也是个自私的人，自己交了男朋友，却又不愿意明羽交女朋友，说不清为什么。叶子觉得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总想脚踏两只船。
既然这样，也好，她就把那条织好的围巾交给肖雪，让她代送给明羽，并且特意去包装了一下，还在里面写了一个小字条：祝你幸福。
肖雪看着叶子递给她的礼盒，脸上的表情阴沉不定，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叶子催了她几次，她才接过。
周末的时候，叶子就回去了。
家里空荡荡的，妈妈带着妹妹去了亲戚家，说是去喝喜酒，要住两天，本来也说是不让她回来的，但是她不想留在学校，那么孤独。一是不想看到明羽生日只与肖雪度过，二是因为三周都没有回去了。
夜色越过院子，悄悄进了屋子。叶子坐在书桌前，怔怔的发着呆。
“噗通”一声。
“明羽？”叶子站起，他翻窗直接掉了下来，声音响亮。
浓重的酒味从倒伏在地的人身上散发出充斥在整个屋子，惊呆的叶子回过神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拉扯他，“明羽！明羽？”叶子拉他翻过身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伸手抚上青白的脸颊，又湿又冷，再听呼吸声，缓慢沉重，这些症状他喝了多少！
他不是要与肖雪一起过生日吗？怎么喝成这样了？
“别拉我难受要死了。”他紧闭眼嚷叫着，用力挥打开叶子的手。
“好，我不拉你。”叶子拿两个枕垫在他背后让他侧躺着，起身准备去泡一杯浓茶却被他拉住了手。
“你别不理我你别不理我。”他的手掐她好痛！
“不理我的是你。”
他睁开眼睛看了叶子一眼又闭上，这醉的真不轻，是不是刚才脑子也摔坏了？
“明羽？你怎么样了？”叶子握紧他的手。
他没再说话，寂静的屋里只听得到他一声声沉重堵塞的呼吸声，就在叶子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听见他轻声喊着。
“我你。”
什么‘我你’，中间的那个字叶子听不到。
“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明羽突然发狠扯住叶子的衣领，将叶子拽倒压在他的身上，“我就不行吗！我就不行吗！”头发被他抓在手里，后颈被他牢牢钳住，叶子不敢挣扎反抗，就怕被他拧下脑袋，醉酒的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你所以你也必须对我必须对我！”
他爱叶子，所以叶子必须爱他，他是多么蛮横的人。
世界上唯一不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就是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份情，也因此它才显得那样珍贵而难拥有。可是这个叫明羽的蛮横小子不懂，也庆幸他不懂。
隔着衣服叶子也能感觉出他异常冰冷的身体，心脏在耳边急速敲打着，覆在叶子后颈的手在微微发抖，再看他的眼睛，白色的灯光下是放大的黑色瞳孔。他不只是喝多了，是喝过了头酒精中毒！
叶子起身去弄了杯醒酒的汤，回来时，他又坐了起来，斜着眼睛凝视着叶子，眼里有着痛与伤是那么明显。
叶子怕他再发酒疯，就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把这个醒酒的喝了吧？”
半晌过后他将目光从叶子身上移走，懊恼地抓起水杯砸在墙角，“叶子，你从来都瞧不起我，以前是，现在是，从来都瞧不起我！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不对？”
原来他是这样认为的“不是！没有！叶子根本没那么想过！”叶子怎么会那么想，他帮了叶子那么多，她怎么可能会瞧不起她？如果叶子瞧不起他，那倒好了。
“没那么想过。”他低声念了一句，抬起头仰起冷笑的脸，“你亲过向思煜几次？”
“不关你的事。”叶子一下觉得羞愤难当。
“几次！有几次！究竟有几次！”他追究到底。
叶子被他暴戾的样子吓住，怕他又对她乖乖地回答，“一次，就他生日的那一次，你也知道的。”
“那一次亲的是脸。”他走近叶子，指着嘴唇说：“你说‘不是’‘没有’，亲一下这儿我就信。”
“只要亲一下，就可以了？”叶子轻声问。
他因叶子出乎意料的反应，愣了一下，讪笑着说：“你别忘记了我可是喝了酒，随时会吐出来。”
叶子没让他把话说完，手扶着门把垫起脚贴上他冰冷乌紫的嘴唇，久久不分开。
叶子望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不知不觉中，眉更浓了，眼更小了，鼻更高了，唇更薄了。头一次发现，他也是好看的。或许没有明星那种夺目的俊帅，可每一条轮廓都凸现着别人所没有的刚毅和不羁，越看越会被他深深吸引，难怪有不少女生暗地里对他脸红。
“哪有睁着眼睛的，你这样太不诚心！”舒明羽的大舌头突然好了，讲话流利多了，只是，脸色转红。
“舒明羽。”
他懊恼地瞪着她开口，声音沙哑，呼吸厚重，“不许说话！不许叫我！”
弥漫的酒气，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那一定是酒精的作用，一定是。
叶子找着借口，用力的把他推开。许是沉浸在刚才的氛围，也许是因为她的用力推搡，他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还没爬起，便又吐了出来，污秽的气味在房间里越来越浓。
面对这样疯狂的他，叶子恨不得像拍苍蝇一样一个大巴掌给拍死。
可他却说那种将‘爱’，用自己的双手抱住的真实感，是旁人永远无法体会的，令人疯狂到想把这‘爱’揉碎再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星期一上课，就看到向思煜没有来，叶子心里也在犯嘀咕，可是，又不能去问。
想起舒明羽的疯狂，叶子的脸还是会微微发烫。
她怎么了？还这么小就发春了吗？春天已经过了。
“叶子，你不去看看向思煜吗？”
“嗯？怎么了？”
“你是他女朋友你不知道吗？他好像胃出血了吧，好像是喝酒喝的。”
“肖雪，不要老是说我是他女朋友，我与他只是同学，又没人给我写情书，怎么能说我是在谈情说爱呢？”
肖雪怔忡着，“给你写情书的人还少吗？除非是不想活了。”
“你说什么？”
“听课！”肖雪别过头，眼神闪烁，一幅再也不想多说的样子。
叶子从楼上跳下，看着舒明羽。
他不知道那些事情都是符文为她做的，他更不知道，那些不堪的过去要是公布与众的话，她更是没有办法让自己活下去。要是死，可以结束这一切，她真的只想用死来了结这所有的一切。
她不要活着看到她所有的艳照传的满世界都是，她不要让自己的孩子在她的阴影里存活。那样的日子，太辛苦。
就像她自己，曾经活在父亲死亡的阴影里，一直都没有走出过。叶子不想自己的孩子也活在那样的日子里，被人嘲笑，被人讥讽，活得怯懦，软弱得就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一棵小草都想把她压死。
她却眼睁睁的看着，无力还击。
记得有一个新闻不是说，有一个卖小贩的父亲不小心失手打死了城管，所以，他的父亲被执行死刑。上小学二年级的儿子，被人把头打烂，居然不敢还手，当他母亲问他：别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那个小孩子哭着说：我怕自己一不心也把别人打死了。
叶子就是不愿别人来骂来欺负她的儿子，更不愿他的儿子一直生活在自卑与害怕中。
她愿意做一个驼鸟，死了一切都会结束，死了就能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只是，这种飞翔的感觉好熟悉，好熟悉，似乎早就经历过。
叶子微微一笑，难道她活着就是为了这么潇洒的纵身一跳？
脑海里的白光一闪，出现了一个久违的画面，那画面是那么清晰而又真实。
“跳下去？！”叶子鼓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跳下去！！”她低头看着脚下毫不迟疑地喊着。
“为什么要我跳？”
“你必须要跳下去！”
“我不会游水！会淹死的！”
“跳下去！”
“不！你这是谋杀我！”叶子抓住桥栏杆，就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是我要你死，是舒明羽要你死！”她的脸上狞牙的表情，完全变了形，就像是一道被扭曲的麻花，让人看了心惊。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你要相信，一定要相信，你要恨舒明羽，一定要恨她，是她要杀你，要毁了你！”
她想起来了，那段被遗忘的往事，她想起来了！
那段遗失的记忆，在此刻她记起来了。
不能死！她不能死！
现在后悔也晚了，身体疾速下降，失去了重心。
“明羽，明羽！”
她要让姚盈菲得到惩罚，这样就死了，太不甘心！不甘心！
她现在叫琳达，她现在还伴在舒明羽的身旁，她还活得那么滋润，老天，你就是不公平！
她的眼神不是不友好，而是夹着怨毒。
不知道在团团白雾里待了多久，在混沌中挣扎了多久，叶子终于睁开眼看分明了眼前的人，居然是符文！
叶子睁开了眼又闭上，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到现在还弄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到了阎罗殿。
听到符文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为什么信不过我呢？”
叶子对上他那如深潭的眼睛，这双眼睛好熟悉，好熟悉，似曾相识，为何以前就没仔细的看呢。
记得，那天她担心符文，从明羽那里回去后，就去看了符文，符文只是笑着说：“一切交给我，你不用想太多！”他的眼神全是笃定，他神情全是自信。
叶子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怔怔的回想着，那双眼睛她真的似曾相识，并且，记忆那么深，那么深。
“叶子？你怎么了？又失忆了吗？”符文蹙起眉，眼底是浓浓的深情，与那让人心痛的忧郁与伤痛。
又失忆？他居然知道她失忆。那是她读书时候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你是谁？”叶子认真的盯着他的脸，这张英俊的面容，在她的记忆里怎么也搜寻不出，可是那双眼睛，望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刻在她的记忆里似的，任时间如何荏苒，也抹不去那清晰的印记。
“叶子？”符文的手紧紧的抓住床单，拧成一团，牙齿咬得紧紧的，似是有苦难言，轻轻呢喃：“老天，为什么让我记起了你，你却又把我给忘记了呢？”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叶子说。
“我没有失忆，只是为什么我好像对你很熟悉，好像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可是，为什么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你呢？”叶子侧着头，兀自说着。
符文听到叶子的话，居然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似的，难以形容。
他瞌上眼，关住不经意流露出的深情，与那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再睁开眼，眼底只有苦涩的笑意，那种苦只有他自己品尝：“兴许，我们注定有缘吧！”
“舒明羽呢？他怎么样了？”
符文垂下眼睑，声音里淡淡的：“他死不了，有最好的医生专门去伺侯他！”
舒明羽在接到叶子的瞬间，那巨大的冲击力把他给砸晕了，还受了伤，只是叶子却完好无损，只是受了过度惊吓。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叶子见他不愿多说，就转移了话题。“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听默影说，那件事情与你有关。”
“默影？”符文抬起眼眸，凝视着叶子，“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就在上午！”
“你外出的时候就是见他吗？”
“嗯！”
“他不是默影！默影不会出现在人前，更何况，当时他根本就不在S市！”
叶子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意识在这个信息里逐渐拼凑起来。从这件事里，她得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有人要她死。
这个人很清楚她与符文与舒明羽的关系，还知道舒明羽与符文的矛盾。
这个人不很了解她，并且，还清楚她的鸵鸟性格。
太可怕了。
对方不仅知道舒明羽一定善罢甘休，还知道，符文也一定不会就此服软。
这个人的目的，就是要她死，叶子得知这个结论，会是谁？
只是对方在暗，她在明，她一直都胆小怕事，一直都唯唯诺诺的，怎么可能得罪别人。
想起那别有深意的一眼，叶子似乎知道了，敛下眼睑，自嘲的一笑。
是姚盈菲，会是她吗？这么多年了，她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但我想到一个人，就是姚盈菲，好像与她有一段扯不清，分不明的是非没弄清。”叶子淡淡一笑，好阴毒的女人，既然你要陪我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符文低眉敛目，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眼神殷切的望着叶子，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姚盈菲？原来是姚盈菲！
是符文以前的未婚妻！他的头有些疼，那些遗忘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来，那段痛苦的日子，又在他的脑海时一一呈现。
难怪！
也难怪她说：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但是如果分手的话，我同意，我稍一暗示，所有的人都会相信。
是的，她一暗示，说他性、无能，所有的人都会相信，因为她知道那段不堪的往事，她居然清楚以前的过往，而那些往事，居然像是橡皮擦一样，在他的脑海里擦去，但看到叶子跳楼的那一瞬间，他居然想起来了。
医生曾说，那些记忆如果受了刺激有可能会记起，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奇迹发生。原来是真的。
“她就是我的前任女友！”符文艰难的把话说了出来，他不想去欺骗叶子。如果，真的是她那样对待叶子，他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叶子低着头，似在思索着什么，难怪她那么清楚，姚盈菲不仅清楚叶子的性格，还清楚符文的，也清楚舒明羽的，就是她！
听到符文的话，叶子更加笃定了这个想法。
叶子知道姚盈菲是不爱符文的，因为，在姚盈菲的眼里，只有舒明羽，她是那么的爱他，她不可能会嫁给符文。
接近符文就是为了解符文的性格吗？
那符文呢？他爱姚盈菲吗？
叶子望向符文，眼底的带着疑问。
“你知道，我们只是政治婚姻，没有基础感情，而且，我对她不了解！”符文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
这一句话说的轻松，可是，在符文看来，却是另一层意思。
“改天我带你见一下默影，看那天你见到的是不是他？”
“嗯。谢谢！”
她知道，符文定会帮她，只是她要好好策划。
符文听到叶子说谢谢两个字，突然觉得，他们之间陌生了很多，可是，现在又如何能让她像以前一样呢？
他还不想说出真相，说出来，她也许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却恰恰发生在他的身上。待到时机成熟，他再告诉她吧。
叶子拿起床头的报纸，翻着看，那是护士拿过来的。
叶子其实没有什么大碍，早就想出院，符文却不同意，说是为她身体着想，多休息一下，所有的费用都是市委报销。
叶子问他：“是不是很多人知道我自杀了？”
符文笑了，“没有，是不小心坠楼，幸运的没摔伤，只是砸伤了路人！”
叶子听完便笑了。似乎新闻里经常有这样的事情报道，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到她的身上。
符文还是经常来看她，每次从吃的到用的一应俱全，而且每一种东西都是她喜欢的。
报纸的头条新闻居然是xx官员艳照网上曝光，网上疯传不雅视频。
叶子看到后，心里一惊，还好不是她的，但灵机一现，她想到了更多。
“这个人好像曾经与你有来往过，是不是？”叶子指头那个照片上的人。
“嗯，是！不过，政治上的来往，都有帮派之分，还有就是拉人气与关系。”
符文皱了一下头，似是下棋时，陷入了棋局里。
“我休息好了，觉得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叶子脸上灿烂的一笑，那笑容就像寒冬中梅花绽开的瞬间。
符文竟然看呆了，愣愣的回不过神。
记得有首诗，写的真好，他却体会得最为深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这些轮回，这些语句，他都经历过，是那么的刻骨，又是那么的铭心，就如现在。
“明羽！谢谢你！”叶子抬眼望着舒明羽，那曾经受伤的胳膊因这次救她，又受了伤，打着绷带。
舒明羽的无限眷恋的望着她，“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如果是，就不必了！”
他说过，他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而她却对他如此生疏，生疏得就像是一把钝刀去割。
叶子璨然一笑，如满天绽开的烟花，“是！你回避吗？”
“你！你。”琳达用手指着叶子，结巴着说不出来，不是说不出来，是她当着舒明羽的面，要一直做淑女，她不敢破口大骂，要文静娴淑。
叶子一边迈着悠然的步子，打开门走了出去，往回晃悠。一边扬起小脸，看也不看她。
舒明羽还在重重的喘息着，似是还沉浸在这美好之中无法回拔。
“要记住：是谁要你去死的！你是不是还想重新再来重演一次？”
叶子在走进电梯时，琳达追了过来，凉凉的说了一句话，那抹得逞的笑意消失在合闭的电梯门外。
字字如尖锐的刺，一根根扎在叶子的心脏，疼得叶子眼前发黑，疼得叶子失了意识，直到手心一股火辣叶子才清醒过来。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默影！”符文看向叶子，眼神似在询问她的意见，这是见过的那位吗？
叶子定定看着默影，是他！
她睁大眼睛，望着他，怔忡了片刻，似是一样，可是，又有些不同。难道这世界上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太像了，外形特征几乎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点，就是神情不一样，他的神情给人一种暖意，有点像符文。
而她见过的那个人，像冰，就如寒冬三九的冷冰，在夏日里看到他，也让人感到冷意一片的那种人。
默影冲着叶子微微一笑，又看了看符文，这就是他朝朝暮暮思念的女子吗？除了漂亮，他也没觉得特别，那双猫眼，疑惑的望着他滴溜溜的转，就像一只无辜而又可爱的小狗，并且是特别惹人喜爱的那种。
符文的神情有些紧张，微敛眉心，擒住叶子的视线，似想从她的眼里看出几分真几分假来。
默影被他们的古怪举动盯得有些不正常，也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屏住呼吸，望了望仔细研究他的叶子，又瞅了瞅敛眉思索的符文，纳闷的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哥或弟？”叶子挑起眉头，望着那张熟悉的脸问。
“没有！”默影干脆的回答。想了一下就又说：“我们一直都是单传，好像没有听说有双胞胎的。”
“你是不是还有兄弟？”
“没有吧？我从来没有见过我有哥或弟的！”默影疑惑的看着叶子。
“你见过的是不是与他长得一样的人？”符文插进话来。
叶子拧起眉心，回忆了一下，又点了点头，说：“是，他与那个人几乎一样，只是，那个人看上去很冷，不爱笑，而默影，在这点上看上去气质有所不同。”
“一模一样？不可能吧！”默影听到后，有些惊讶，“是跟我一样的人吗？在哪里？”
叶子摇了摇头，闭上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默影是那种很容易隐入生活中的人，不会引起人注意，但又警惕的看着周围所有的人。而那个人呢，看上去唳气很重，怨气很深，明显的习武之人，动作灵敏，但让人不易接近。两个性格相差这么大的人，居然长的一样，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们又明显的不是同一个人，那个人的皮肤看上去更显苍白，没有默影的红润健康。
叶子觉得这件事情要从舒明羽入手，这件事情太过蹊跷。
如果舒明羽有意要她死，为什么还要在她跳河后把她救出来，为什么还要照顾她两年，为什么还要说娶她？为什么这次又要来救她？
叶子找到舒明羽，他正伏在桌子上看报，眼神深沉似海，阴鸷，冷情。
叶子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头条标题：网上不雅视频官员幕后另有隐情。这不是包庇，这只是见招拆招。她懂，他却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