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登九重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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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绾发的发带，用这个颜色可好？”来上妆的婆子耐心地询问着李妖儿的意见。
“粉色？”李妖儿笑了笑，“还是用这个吧！”若是前世，她或许会按照婆子所选的，系上这条粉色的发带。
但是今生，她不会了，她要选自己喜欢的。
李妖儿随手便从梳妆台前的盘子里面抽出了一条紫色的长绸带递给了身旁的婆子。
婆子有些意外的看了李妖儿一眼。
一般女子出嫁，脸上不是大悲就是大喜，哪怕大家女子也不例外，但是在这个梳妆婆子的半辈子生涯中，李妖儿绝对算一个意外。
李妖儿面上无悲也无喜，看起来冷漠至极。
帝后大婚，李妖儿生的妖娆，坐在铜镜之前，她一动不动，任由身边的下人们收拾着一切。
但是就算这样，底下的丫鬟们也不敢随意怠慢，拿放东西的时候，脚步都放轻了三分。
而梳妆的婆子终究什么也没说，轻手轻脚地帮李妖儿将紫色的绸带系在了发间。
真的要进宫了，李妖儿咬了咬红唇，这一次是她心甘情愿去的！既然选择了，那么前路又有什么好怕的。
“姑娘，你这是何苦啊！”看着李妖儿的模样，常妈妈始终不忍，还是说了出来。
那日，常妈妈回家看到包袱里面的信便又立即赶了回来。
而李妖儿从柴房出来后，便独自在小院里面坐到了清晨，直到看到常妈妈，才情绪崩溃，嚎啕大哭了起来。
“妈妈，听我的话，待我走后，便回家吧！你的卖身契早就被我撕了，妈妈，多保重啊！”
李妖儿最后留恋的将自己埋入了常妈妈的怀抱里面，温暖香馨的怀抱，她终究还是逃不开么。
李妖儿不信，自重生起，她从未信过。
她强迫自己放弃最后一个温暖的怀抱，便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宫里的花轿。
大红盖头落下的那一刹那，李妖儿对自己说，去了宫中，要做妖孽，此生无情。
喇叭唢呐的喜乐之中，紫色的发带迎风飘扬。
然而当李妖儿刚要迈出丞相府大门的那一刻，所有的喜庆都被李美彤的声音打断了。
“姐姐，我最后叫你一声姐姐，妹妹在这里恭祝姐姐走好，下次再见就要叫皇后娘娘了。还望皇后娘娘看在血脉情分，能多记着点孝道，我在这里代娘亲谢过皇后娘娘了！”
李美彤将“孝道”二字咬得很重，看着李妖儿的目光也透出了一丝得意。她就是不想让李妖儿这般顺畅的入宫。
因为夏雨的事情，在这大喜的一日，李三林也只是允许赵氏露了一面，便声称不舍女儿，所以称病歇下了。
然而此时，李美彤几句恭送的话语，恰恰给了在场众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最疼爱的女儿李美彤没有入宫，却让一个在世家宴席上从未露过面而又长相妖冶的女子入宫为后。
就算后位再怎么不值钱，在众人眼里，李妖儿还是占了极大的便宜的。
“我看啊，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怕是很厉害呢！连赵氏那般厉害的人物都被‘病’了。”有多事的夫人率先挑起了话头，但是声音极低。
“啊，气病了！那姑娘什么样啊？”
“美则美矣，却是很妖娆。怕是红颜祸水啊！”一个见过李妖儿的妇人摇着头说着，眉宇之间看着李妖儿露出了一抹不赞同。
“哼，一个连亲生娘亲都如此薄待的女子，有何德行能母仪天下，我明日就要上奏！”
围观众人咬着耳朵说着窃窃私语，大半的对话让李妖儿听了一个正着。红色的喜帕之下，李妖儿的唇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李妖儿不忍
如同前一世一样，很形式化地辞别了自己父母，皇后入宫，自然比不得普通女子出嫁，哭嫁等几个民间大婚的步骤都被礼部取消了。
很快，李妖儿就在喜娘的搀扶之下，稳稳地踏上了花轿。
李三林和赵氏暗自吐出一口气。
李三林的面上还带着几分感慨，赵氏相对憔悴很多，但终究是喜庆的日子，赵氏身为一家主母，面对来贺喜的人挂上了三分假笑。
然而就在花轿抬起之后，李妖儿没有看到的是，喧闹地人群之后，慕白的一身白衣和满街的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的慕白脸上满是茫然，他俊美的脸上皆是疲惫之色。
他的唇角轻轻地蠕动着，哪怕仔细分辨，也只能听到空气中留下了几句呢喃的话语。
“九重高处，紫夺朱。我，还是来晚了吗！”
为了带李妖儿走，慕白日月星辰连跑死几匹马，才求到师傅的一卦，想要破除自身诅咒，而不让李妖儿受伤。
但是师傅说他命里终究还是得不到的，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想要的人，慕白不信，他有他的骄傲，哪怕是命，慕白也决定一争到底。
想起师父的卦象，“九重高处，紫夺朱！”慕白望着李妖儿的红妆十里，似乎懂了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懂了。
但是不管懂还是不懂，慕白看着大红的花轿，第一次开始悔恨，若是当日他不畏诅咒，不去求师父的那一卦，也许那个女子此时就在他的怀抱之中了！
一卦，“紫夺朱”，一条红妆路，让此时的慕白既心寒又心疼。
可是错过的还是错过了。
红街十里，人潮涌过，徒留一袭白衣。
帝王大婚，满城百姓都出来观礼，笑闹声，恭喜声从未断过。
但是红盖头之下，李妖儿面无表情。
在凤栖宫的喜床上坐了大概一炷香之后。李妖儿的耳边响起了于大海的通传。
“皇上口谕，他今夜歇在沁心殿了，皇后娘娘，请自行安置。”
于大海说完，还腆着笑冲着李妖儿阿谀道，“娘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不用了。”
李妖儿点了点头，红盖头里面传出了娇媚的声音，于大海心中一松。
接着便看到李妖儿轻轻地拉下了头上的红盖头，她冲着传旨的于大海妩媚地一笑，看的于大海心中亦是一热。
皇后娘娘居然美的如此动人。
但是于大海很快便回过了心神，他收敛了心思，道了声“安”便退了下去。
凤栖殿中只留下了李妖儿和几个忙着收拾的宫女。
大婚的当晚，青云帝歇息在了沁心殿之中。这是李妖儿一早便料到的，今天入宫的不止是她李妖儿一人。
前一世的时候，也是今日，尚娥眉入住了沁心殿。
李妖儿被封做皇后，尚娥眉为贵妃。李妖儿居住凤栖宫，尚娥眉为四大贵妃之首的晴贵妃。独占沁心殿。
沁心殿相予，“晴”之一字相赠，李妖儿不由地轻轻一叹。
青云帝，对于尚娥眉，你究竟还是用了心的。
叹完青云帝，李妖儿望向宫中的月色，母亲，弟弟，此时的她万不能再如前世，宫闱重重，如逆水行舟。
纵然她是皇后，为了寻找母亲和弟弟，她也得揽权夺爱。不进则退，这是权力场上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管今生还是前世，李妖儿对青云帝本就无情，新婚之夜，她倒是可以安心地枕着大红鸳鸯的枕头进入了梦乡。
比起李府的生活，凤栖宫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布置，倒是让李妖儿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而皇宫之夜却也并不太平，提前的帝婚，尚娥眉的提早进宫，打破了某些人的计划。于是青云帝的苦恼又添了一层。
青云帝看着青鸾殿中争执不休的两个女人，他宁愿被她们二人一人砍上一刀，也不愿意夹在这二人的中间。
“皇上，你说，你说，是你昨夜在妾身的腰间绘上的那朵牡丹漂亮，还是她手上拿的那幅点水蜻蜓好看吶！”
德妃媚眼如丝，芊芊素手轻轻地挽着青云帝的左胳膊，娇声娇气的问道。
德妃，青云帝自小的伴侣，是他登帝位之时唯一册封的宠妃。尚娥眉，青梅竹马的红颜，是青云帝才气相投的知己。
看着臂弯中娇嗔的德妃，又望望瞳眸含泪的尚娥眉，青云帝早已将李妖儿踢到了脑海之外了，此时年轻的君王正忙着享受齐人之乐。
皇宫中灯火如常。
在众人都未注意的灌木丛中，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前行。
“爷，这里面可是皇宫！就算我们知晓宫中有密道，可万一被发现了呢？我还是觉得危险！”一个少年压低了声音说道。
“啰嗦！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就在密道周围找一处宫殿先住下来，等我的伤好透彻了，我们再回北地。”
“住在，这里？养伤！爷，回去我非得被夫人打死！”
“闭嘴，爷罩着你，听说宫里的御膳味道不错，小爷在都城呆了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尝过呢！”
少年暗自腹诽，他家的爷怕是故意受伤，只为多吃几口宫里的御膳吧！
瞟了一眼，远处正好有一处灯火已暗了的宫殿，少年右手用力，便托着自家的爷飞驰而去。
那里正是凤栖宫的方向。
来的正是唐云昭和他身边的侍从小丙，当日，唐云昭误认李妖儿为尚娥眉！
唐云昭为了绣锦楼里救他的“尚娥眉”进京，恰好碰上了京中安置的据点被青云帝发现，情急之下，唐云昭安排不及，因此受了点小伤。
巧合之下，唐云昭带着随从小丙混入皇宫，唐云昭随即便生出了藏在皇宫里面养伤的想法。
尚娥眉被封贵妃的消息此时还没有传开，唐云昭只道是青云帝大婚，和小丙两人无限遐想婚宴上的宫内御膳。
而凤栖宫中，大红的床帏之上，李妖儿睡的正香。
忽然一阵凉风拂过，李妖儿不经意地抬起了右手，搭在了身旁。冥冥之中，李妖儿感觉到有些不自在，缓缓地，便从睡眠中逐渐醒了过来。
凤栖宫很大，夜凉如水，李妖儿睁开了有些朦胧的睡眼，拨开了大红色的床帏。
她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睡的正香的时候醒来。李妖儿下床站在床边，看了几眼窗外被月光的清辉照亮的台阶，便想将窗户关上。
就在李妖儿刚刚举起了素手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窗子的下面响了起来。
李妖儿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她没有超窗户底下看去，而是轻手轻脚地取下了窗户旁边的烛台。
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李妖儿听来并不是猫狗之类的动物弄出来的，而凤栖宫从来都没有鼠类。
李妖儿倾斜了烛台，让蜡烛燃烧的更彻底，然后轻声地推开了窗户，将烛台斜斜的倾倒了下去，烛泪一滴一滴飞速的滑落。
“啊，好……烫！”一声闷哼从窗户底下传了过来。
“姑娘，绾发的发带，用这个颜色可好？”来上妆的婆子耐心地询问着李妖儿的意见。
“粉色？”李妖儿笑了笑，“还是用这个吧！”若是前世，她或许会按照婆子所选的，系上这条粉色的发带。
但是今生，她不会了，她要选自己喜欢的。
李妖儿随手便从梳妆台前的盘子里面抽出了一条紫色的长绸带递给了身旁的婆子。
婆子有些意外的看了李妖儿一眼。
一般女子出嫁，脸上不是大悲就是大喜，哪怕大家女子也不例外，但是在这个梳妆婆子的半辈子生涯中，李妖儿绝对算一个意外。
李妖儿面上无悲也无喜，看起来冷漠至极。
帝后大婚，李妖儿生的妖娆，坐在铜镜之前，她一动不动，任由身边的下人们收拾着一切。
但是就算这样，底下的丫鬟们也不敢随意怠慢，拿放东西的时候，脚步都放轻了三分。
而梳妆的婆子终究什么也没说，轻手轻脚地帮李妖儿将紫色的绸带系在了发间。
真的要进宫了，李妖儿咬了咬红唇，这一次是她心甘情愿去的！既然选择了，那么前路又有什么好怕的。
“姑娘，你这是何苦啊！”看着李妖儿的模样，常妈妈始终不忍，还是说了出来。
那日，常妈妈回家看到包袱里面的信便又立即赶了回来。
而李妖儿从柴房出来后，便独自在小院里面坐到了清晨，直到看到常妈妈，才情绪崩溃，嚎啕大哭了起来。
“妈妈，听我的话，待我走后，便回家吧！你的卖身契早就被我撕了，妈妈，多保重啊！”
李妖儿最后留恋的将自己埋入了常妈妈的怀抱里面，温暖香馨的怀抱，她终究还是逃不开么。
李妖儿不信，自重生起，她从未信过。
她强迫自己放弃最后一个温暖的怀抱，便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宫里的花轿。
大红盖头落下的那一刹那，李妖儿对自己说，去了宫中，要做妖孽，此生无情。
喇叭唢呐的喜乐之中，紫色的发带迎风飘扬。
然而当李妖儿刚要迈出丞相府大门的那一刻，所有的喜庆都被李美彤的声音打断了。
“姐姐，我最后叫你一声姐姐，妹妹在这里恭祝姐姐走好，下次再见就要叫皇后娘娘了。还望皇后娘娘看在血脉情分，能多记着点孝道，我在这里代娘亲谢过皇后娘娘了！”
李美彤将“孝道”二字咬得很重，看着李妖儿的目光也透出了一丝得意。她就是不想让李妖儿这般顺畅的入宫。
因为夏雨的事情，在这大喜的一日，李三林也只是允许赵氏露了一面，便声称不舍女儿，所以称病歇下了。
然而此时，李美彤几句恭送的话语，恰恰给了在场众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最疼爱的女儿李美彤没有入宫，却让一个在世家宴席上从未露过面而又长相妖冶的女子入宫为后。
就算后位再怎么不值钱，在众人眼里，李妖儿还是占了极大的便宜的。
“我看啊，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怕是很厉害呢！连赵氏那般厉害的人物都被‘病’了。”有多事的夫人率先挑起了话头，但是声音极低。
“啊，气病了！那姑娘什么样啊？”
“美则美矣，却是很妖娆。怕是红颜祸水啊！”一个见过李妖儿的妇人摇着头说着，眉宇之间看着李妖儿露出了一抹不赞同。
“哼，一个连亲生娘亲都如此薄待的女子，有何德行能母仪天下，我明日就要上奏！”
围观众人咬着耳朵说着窃窃私语，大半的对话让李妖儿听了一个正着。红色的喜帕之下，李妖儿的唇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李妖儿不忍
如同前一世一样，很形式化地辞别了自己父母，皇后入宫，自然比不得普通女子出嫁，哭嫁等几个民间大婚的步骤都被礼部取消了。
很快，李妖儿就在喜娘的搀扶之下，稳稳地踏上了花轿。
李三林和赵氏暗自吐出一口气。
李三林的面上还带着几分感慨，赵氏相对憔悴很多，但终究是喜庆的日子，赵氏身为一家主母，面对来贺喜的人挂上了三分假笑。
然而就在花轿抬起之后，李妖儿没有看到的是，喧闹地人群之后，慕白的一身白衣和满街的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的慕白脸上满是茫然，他俊美的脸上皆是疲惫之色。
他的唇角轻轻地蠕动着，哪怕仔细分辨，也只能听到空气中留下了几句呢喃的话语。
“九重高处，紫夺朱。我，还是来晚了吗！”
为了带李妖儿走，慕白日月星辰连跑死几匹马，才求到师傅的一卦，想要破除自身诅咒，而不让李妖儿受伤。
但是师傅说他命里终究还是得不到的，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想要的人，慕白不信，他有他的骄傲，哪怕是命，慕白也决定一争到底。
想起师父的卦象，“九重高处，紫夺朱！”慕白望着李妖儿的红妆十里，似乎懂了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懂了。
但是不管懂还是不懂，慕白看着大红的花轿，第一次开始悔恨，若是当日他不畏诅咒，不去求师父的那一卦，也许那个女子此时就在他的怀抱之中了！
一卦，“紫夺朱”，一条红妆路，让此时的慕白既心寒又心疼。
可是错过的还是错过了。
红街十里，人潮涌过，徒留一袭白衣。
帝王大婚，满城百姓都出来观礼，笑闹声，恭喜声从未断过。
但是红盖头之下，李妖儿面无表情。
在凤栖宫的喜床上坐了大概一炷香之后。李妖儿的耳边响起了于大海的通传。
“皇上口谕，他今夜歇在沁心殿了，皇后娘娘，请自行安置。”
于大海说完，还腆着笑冲着李妖儿阿谀道，“娘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不用了。”
李妖儿点了点头，红盖头里面传出了娇媚的声音，于大海心中一松。
接着便看到李妖儿轻轻地拉下了头上的红盖头，她冲着传旨的于大海妩媚地一笑，看的于大海心中亦是一热。
皇后娘娘居然美的如此动人。
但是于大海很快便回过了心神，他收敛了心思，道了声“安”便退了下去。
凤栖殿中只留下了李妖儿和几个忙着收拾的宫女。
大婚的当晚，青云帝歇息在了沁心殿之中。这是李妖儿一早便料到的，今天入宫的不止是她李妖儿一人。
前一世的时候，也是今日，尚娥眉入住了沁心殿。
李妖儿被封做皇后，尚娥眉为贵妃。李妖儿居住凤栖宫，尚娥眉为四大贵妃之首的晴贵妃。独占沁心殿。
沁心殿相予，“晴”之一字相赠，李妖儿不由地轻轻一叹。
青云帝，对于尚娥眉，你究竟还是用了心的。
叹完青云帝，李妖儿望向宫中的月色，母亲，弟弟，此时的她万不能再如前世，宫闱重重，如逆水行舟。
纵然她是皇后，为了寻找母亲和弟弟，她也得揽权夺爱。不进则退，这是权力场上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管今生还是前世，李妖儿对青云帝本就无情，新婚之夜，她倒是可以安心地枕着大红鸳鸯的枕头进入了梦乡。
比起李府的生活，凤栖宫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布置，倒是让李妖儿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而皇宫之夜却也并不太平，提前的帝婚，尚娥眉的提早进宫，打破了某些人的计划。于是青云帝的苦恼又添了一层。
青云帝看着青鸾殿中争执不休的两个女人，他宁愿被她们二人一人砍上一刀，也不愿意夹在这二人的中间。
“皇上，你说，你说，是你昨夜在妾身的腰间绘上的那朵牡丹漂亮，还是她手上拿的那幅点水蜻蜓好看吶！”
德妃媚眼如丝，芊芊素手轻轻地挽着青云帝的左胳膊，娇声娇气的问道。
德妃，青云帝自小的伴侣，是他登帝位之时唯一册封的宠妃。尚娥眉，青梅竹马的红颜，是青云帝才气相投的知己。
看着臂弯中娇嗔的德妃，又望望瞳眸含泪的尚娥眉，青云帝早已将李妖儿踢到了脑海之外了，此时年轻的君王正忙着享受齐人之乐。
皇宫中灯火如常。
在众人都未注意的灌木丛中，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前行。
“爷，这里面可是皇宫！就算我们知晓宫中有密道，可万一被发现了呢？我还是觉得危险！”一个少年压低了声音说道。
“啰嗦！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就在密道周围找一处宫殿先住下来，等我的伤好透彻了，我们再回北地。”
“住在，这里？养伤！爷，回去我非得被夫人打死！”
“闭嘴，爷罩着你，听说宫里的御膳味道不错，小爷在都城呆了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尝过呢！”
少年暗自腹诽，他家的爷怕是故意受伤，只为多吃几口宫里的御膳吧！
瞟了一眼，远处正好有一处灯火已暗了的宫殿，少年右手用力，便托着自家的爷飞驰而去。
那里正是凤栖宫的方向。
来的正是唐云昭和他身边的侍从小丙，当日，唐云昭误认李妖儿为尚娥眉！
唐云昭为了绣锦楼里救他的“尚娥眉”进京，恰好碰上了京中安置的据点被青云帝发现，情急之下，唐云昭安排不及，因此受了点小伤。
巧合之下，唐云昭带着随从小丙混入皇宫，唐云昭随即便生出了藏在皇宫里面养伤的想法。
尚娥眉被封贵妃的消息此时还没有传开，唐云昭只道是青云帝大婚，和小丙两人无限遐想婚宴上的宫内御膳。
而凤栖宫中，大红的床帏之上，李妖儿睡的正香。
忽然一阵凉风拂过，李妖儿不经意地抬起了右手，搭在了身旁。冥冥之中，李妖儿感觉到有些不自在，缓缓地，便从睡眠中逐渐醒了过来。
凤栖宫很大，夜凉如水，李妖儿睁开了有些朦胧的睡眼，拨开了大红色的床帏。
她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睡的正香的时候醒来。李妖儿下床站在床边，看了几眼窗外被月光的清辉照亮的台阶，便想将窗户关上。
就在李妖儿刚刚举起了素手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窗子的下面响了起来。
李妖儿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她没有超窗户底下看去，而是轻手轻脚地取下了窗户旁边的烛台。
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李妖儿听来并不是猫狗之类的动物弄出来的，而凤栖宫从来都没有鼠类。
李妖儿倾斜了烛台，让蜡烛燃烧的更彻底，然后轻声地推开了窗户，将烛台斜斜的倾倒了下去，烛泪一滴一滴飞速的滑落。
“啊，好……烫！”一声闷哼从窗户底下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