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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特别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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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夜喝酒之后,大家都过了一段充实的生活,毕竟还是要准备一下期末的考试。今年的冬天好像来的比以往来得要早,尽管是南方,也下了一场大雪。郑当夏推开窗子,看着白茫茫的雪,心里也是一片茫然。若是以前看着这雪他一定很开心,今天他却开心不起来。他最终还是没有去找叶点雨了。不过还是在心里想着“她那里下雪了吗,谁在陪她堆雪人呢。”

    此刻尹樱也在另一栋房子里推开了窗子,看着这一场大雪他不悲不喜。“她那里也下雪了吧,若也是这般大她一定会去堆雪人的。”

    黄棠心却是生生被室友拖起来看雪的,一片茫茫的白色。这纯净的白色也勾起了他心底的一丝念想。“她现在一定在堆雪人吧!若是冷了已经有人给她披上外衣了吧。”

    从窗外收回眼光的黄棠心,现在看着室友们正在忙着煮火锅,虽然学校明文规定不准在寝室使用大功率电器,但是……如今又怎么能找到不违纪的学生呢?黄棠心对于这几个室友是这么概括的。一个是精而不明,精于人情世故,然而却又不是那么的通透明朗。一个是温而不纯,能感觉到他的温馨温暖,却又少了几分纯真。毕竟大家都是知识分子,懂礼貌知礼仪。后天的学习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去经营自己的形象,真正的内心世界谁又知道呢,又何必去知道呢。还有一人就结合了以上两人的特点,对于他黄棠心觉得是思而不念,比如喝酒的时候会想到他,但又不是那么迫切想和他一起喝。归结起来三人都是好同学好室友。大家都关心谦让,生活起来也就和谐融洽。偶尔有点小事那也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所以也是这样那真挚热切的情感就很难往深心里推了。就是这样又何尝不是够了呢?世上有好多事不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吗?

    不一会儿室友的火锅就煮好了,可是黄棠心却没有什么胃口,倒不是室友的手艺不好,只是味蕾多数时候也受心情影响的。

    黄棠心独自走在雪地上,脚印显的很孤独,却又苍劲有力。长长的雪地,黄棠心的这串脚印突兀又富有意境。脚印的命运也许会被行人踩变了形,又或者被新雪覆盖。只不过等到太阳出来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一个人若是想在一个地方留下点印记应该是很难的吧!若是在一个人心里那又如何呢?

    雪越下越大,白茫茫的掩盖住了好多现代化的气息。让人的思绪更加的飘逸灵动,少了几分匆忙,大雪纷纷,踏雪访友,卿本惬意,为何匆忙呢?

    马钦鑫住的公寓很漂亮,黄棠心敲门的时候马钦鑫正好就在门后。敲门即开门。这种巧合实在是让上门的客人舒服。巧合还不止于此,他们在想法和见地也有诸多不谋而合,有时候这种巧合给人的舒服更胜于朋友的情意。

    马钦鑫比起一般的学生有点特别,那就是特别有钱,非但如此他还特别的有才。精通国学,水墨画尤为出彩。黄棠心年纪不大,经历的事也不算多。然而就在那些简单平凡的成长经历中,他却能提取很多特别的感受,这让他在面对许多东西都宠辱不惊,所以他和马钦鑫也算是君子之交,浓淡相宜。

    黄棠心脱下外套抖了抖衣服上的雪,随后挂在马钦鑫那很漂亮的衣架上。马钦鑫给黄棠心温了一壶上好的烧酒。

    随后马钦鑫拿出一副画好的工笔画给黄棠心欣赏。

    黄棠心:“怎么你每次画的都是她呢?”

    马钦鑫:“这个以后我会慢慢的告诉你,先说说怎么样。”

    黄棠心:“她很漂亮”

    马钦鑫:“我是要你说说,我画的怎么样。”

    黄棠心:“要是画不好,她又怎么会漂亮呢?”

    马钦鑫显然要的不是这个答案,除了技术以外,难道黄棠心就没有看出自己从画中透露出来的情感吗?“你倒给我说说画画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

    黄棠心:“我认为呀,画画就是把三维的事物牵强到二维的纸上,总是挑剔的双眼难为着笨拙的双手。”

    马钦鑫:“你这话到也讨巧,不过你多少还有那么点艺术细胞。”

    黄棠心:“过奖了,我最多只是有点艺术细胞,比不上你不但有艺术细胞还有艺术品。”

    马钦鑫:“那你又说说看,什么是艺术呢?”

    黄棠心略为思索了一下“好比你的画对我而言其实就像一个精美的容器,能将我的某些感觉,某些情感恰如其分的盛放。又或者艺术就是抓住了事物最重要最美丽最突出的那个点,而艺术就是在那个点上建立起的一个片段甚至是失真的一个片段”

    马钦鑫:“精神容器,失真的片段。这个比喻倒也不失贴切。那你觉得艺术品是该装着创作者的精神情感呢,还是更多的要兼顾观赏者的呢。”

    黄棠心:“这个就不好说了,反正真挚的情感是容易共鸣的,只不过还是得给观赏者留一点线索吧,不然怎么进的去呢?”

    马钦鑫:“有道理”

    黄棠心:“我是有道理,你呢就太没道理了,画了那么多次“她”,有时候很漂亮,有时候又不是那么漂亮,有时候活泼阳光,有时候却透出一点阴暗。你又不讲点你和她的故事,不留点线索给我,我又怎么能读懂你的画呢?”

    没等马钦鑫回答黄棠心接着说道:“你虽然没有直接告诉我,这些年下来从你的话中我也多少能猜到点东西,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吧。我们学校有多少美女想'一亲你的芳泽'你倒是一点动静没有。羡慕旁人呐!你这又是何苦呢?”

    黄棠心知道画是静止的故事,情感的压缩,有意者能在此无限的延伸。只是马钦鑫何时停下来呢?在黄棠心认为马钦鑫画的那个姑娘,多半已经去世。事实上马钦鑫并没有明确的告诉他。

    马钦鑫没有回答黄棠心的问题,只是站在他的那面大镜子前看得出神。过了一会儿终于看口说道:“我时常对着镜子看得出神,并非在审视我的衣着和容貌,只是感叹人的这个躯体真的是世上最精妙的机器了,眼耳鼻舌身,心肝脾肺肾,有那么些独到的功能是那么的紧密配合,复杂却又不可简化。拥有着精妙的机器,干的往往是一些俗不可耐的事,我可以做出一件精妙过它的事吗?假如它感冒了便吃吃感冒药,胃疼了便吃吃胃药,总是能收到应有的效果。而我呢就像你刚才的那番话,并非我没认真听,可是对我又有多少作用呢?”

    对于马钦鑫的话黄棠心并未感到诧异,反倒是和自己的某些想法又巧合了。于是说道:“若是灵魂可以和肉身分离,我又何尝稀罕这个精妙的肉身,我所负的又岂止是这个肉身呢。谁能接过我的肉身,继续我的责任。后来我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机器的使用年限是“一辈子”这中间不可转让,这个年限很特别,我现在也没参透。后来又觉得整个世界也像一台机器,人就像一条指令运行一生去叩开一种变化,人加上世间万物便组成了一个程序用'一世一劫'的时间去运算出一个结果,结果是喜是悲呢?”

    这个问题谁能回答呢?至少马钦鑫是没有回答的。话题虽然有些悲哀,但是总算有点共鸣,于是两人又温上了一壶烧酒。

    几杯酒下肚,马钦鑫便问道:“你说人怎么就又那么多困惑呢?”

    黄棠心:“何必寻求答案找解脱呢,我只知道人的情绪变,眼前的看法就会变,或许今日的困惑明天就变成了笑谈。人的情感变心里的世界就会变,甚至跳跃了时间,没了计较。不求甚解不必执着那又如何呢。”黄棠心灵光乍泄虽然说出了一些超出自己当下境界的话,但是又怎么逃得出现实的束缚,自己不但有许多困惑,还有许多愁思呢。有些看似指点别人的话,何尝又不是在安慰自己呢。

    可是那又何妨,今日还就真的跳出平时的条条框框,演一回高人那又如何。于是黄棠心接着讲了一个故事。“说从前有老少两个人去赏湖,兴致正好是,天上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小雨滴滴的打在湖面上,每个雨点都激起了波浪。老人便说,湖它一定知道有多少雨点打落在了里面。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在老人身上胡乱的拍打一番,于是问老人您知道我在您身上拍打了几下吗。老人便说我感觉到了,但是多少下我并不知道。聪明的少年便说湖也应该如此吧。老人没有反驳少年的话,说我不知道你在我身上拍了多少下,但是我的身体应该知道,如果我在统计的话,信息一定是从身体处得来的。而湖就不同了,它接收了雨点马上就发生了改变,雨点激起波浪,如果是暴雨水多了便会溢出去,来不及溢它就会决堤,它的改变不需要思考,如果它不知道,那那么准确的改变如何能发生呢。少年听完有所感悟,对老人说……”

    黄棠心并没有接着往下面讲,于是对马钦鑫说“你猜少年会对老人说什么?”

    马钦鑫对这故事很感兴趣,略为思考后说道:“少年怎么答的我不知道。我还是谈谈我自己的看法吧,接收‘信息’而马上有与之对应改变,我想谁能完美的做到呢,没想到是自然中那些没有生命的事物完美的诠释了。它们对于改变好像没有思考,没有隐藏,我想到了两个中国文字,‘相和象’。这可以用来表达它们,相在变而寓意无穷。而我们的所作所为呢。或许也是两个字。‘想与像’,所做的只能是更为趋近所想的,做的像而已。所以故事里湖知不知道有多少雨点已经不重要了。“接收即改变”它根本就没有疑问的产生,于是乎问题即答案。”

    马钦鑫没有再去问,那个少年到底是怎么对老人讲的。他对自己的理解想来是很满意的。而黄棠心心里也是一阵舒爽,马钦鑫的想法比起自己的想法纵然还有遗漏差异之处,也算是不谋而合。当然值得开心。黄棠心不理个中还有诸多玩味之处只说道:“一醉或能如湖一般,跟灵魂请个假吧。”

    马钦鑫:“正是当浮一大白”

    酣畅淋漓之后,谁还记得那没回答的问题,谁还需要那没回答的答案。这岂非不是最好的问题,这岂非不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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