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枣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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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女人时不时对着枣树发呆。
枣树是她和男人结婚那年种下的,就在前院,两棵,相隔两米的距离。树上挂满了绿里透红的大枣。男人说,我们就像这两棵枣树,深深地扎根,不离不弃。男人还说大枣会越结越多,我们的爱也会越来越深。她羞红了脸庞,左手捏紧右手,右手又捏紧左手。忽然两只手被一双大手握住,她颤了一下想收回,却连手带人一起落进了结实的怀抱。
男人说,莲,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她按照父母的意思嫁给了他,也可以说她自己的意思。虽然相亲那会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看,乘着递茶的当儿也看了个真切。小伙子白净肤色,五官秀气。端坐在那里不偏不倚,也就是老人们说的坐有坐相,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赶紧立起身来,接过茶杯。她低眉顺目逃离他的视线。那视线却依然灼热,像燃烧的火焰。这火焰扑到她的脸上灼红了桃花,扑进她怀里,惊醒了小鹿。
只等客人一走。母亲偷偷问她成不?她低下头随你们,就躲进了房间,却支起了耳朵。父亲说孩子人不错。母亲说可是听说家里不咋地。父亲说家境可以改变,人最重要。母亲说那就定了?父亲说定。
唢呐呜啦,鞭炮噼啪。一顶扎着红花的藤椅小轿来到门口。她一袭红衣,就像池中盛开的红莲。
男人没有空许诺言。他思维敏捷,办事果断。同样是在土里刨食,他却刨出了新意。人家种庄稼他种草皮。人家种草皮,他种树。人家种树,他办苗圃。人家办苗圃,他办公司。
三年。草房翻成了瓦房,两棵枣树开始挂果。
八年。瓦房翻了楼房,枣树长势良好,结满了大枣。
十五年。楼房翻成小别墅。一个大围墙把枣树和别墅围在里面。她的宅院大门从来不关,从来不关的大门却少有人进。
大枣红了,女人就用细竹竿打下大枣,送给村里人。大枣让所有村里人笑逐颜开,那眼神里有开心,羡慕,嫉妒,友好,恶毒……这些和她无关,她把大枣送给每一个村人,然后走进她深深的宅院。
是的,她深深的宅院,宅院里只有她。房子越建越好,枣树越长越高。男人越来越忙,和女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终于,男人去了南方的大城市,男人说你也来吧。女人我来了也帮不上你的忙,况且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看了几眼门前的枣树。枣树正开着金色的小花,细细密密,幽香扑鼻。同样金色的蜜蜂在花间时而飞起时而落下。
女人不去,却始终守着电话。一星期三个,一个月三个,一年三个。男人打来电话越来越少,女人的心越来越慌。女人问,你几时回来?男人说我忙,走不开。女人说那我过来看看你。男人说,大城市乱,你还是别来了,而且我没有时间陪你。
大枣红的时候,女人决定去看男人。女人找来细长的竹竿,打下成熟的大枣。装进篮子按例每家每户的送。女人用小布包小心翼翼包好一包大枣,换上一身新衣服,这身衣服是男人给她买的,一直舍不得穿。女人坐完汽车上火车,下了火车坐地铁,坐完地铁坐公交,女人离男人越来越近,女人的心七上八下,如怀小兔。
男人的公司很气派,公司大门口还有两个穿制服的门卫守着。门卫不让进,门卫说我们李董怎么可能有你这样土得掉渣的老婆。正在争执,一辆车开出来。正是男人。边上坐着一个女孩,女孩青春逼人。
男人说,你怎么来了?女人说,我来看看你,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大枣,咱们树上结的。女孩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男人接过大枣,这大老远的跑来给我送大枣,你傻不傻啊。上车。
女人上车。男人说不是让你别来吗?你看我马上要出差,哪有时间陪你啊。女人说,我不拖累你,我这就回家。男人说既然来了,我先送你回家。女人说回家?男人说这边的家。
这时候,女孩拿起大枣“呼啦”一下扔到窗外。男人女人同时变色,女人大叫停车,在男人刹车的同时女人扑了出去,在扑出去的瞬间女人重重地摔倒,在摔倒的片刻女人失去知觉。
迷迷糊糊中,女人又看见了家门口的两颗枣树,树上结满了绿里透红的大枣。男人在树下细心地培土,浇水。突然,男人转身走了。她胡乱的伸出手来,她叫,别走,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吗?你说我们就像那两颗枣树,深深地扎根,不离不弃……
女人的手被一双手轻轻地握住了。
这几天,女人时不时对着枣树发呆。
枣树是她和男人结婚那年种下的,就在前院,两棵,相隔两米的距离。树上挂满了绿里透红的大枣。男人说,我们就像这两棵枣树,深深地扎根,不离不弃。男人还说大枣会越结越多,我们的爱也会越来越深。她羞红了脸庞,左手捏紧右手,右手又捏紧左手。忽然两只手被一双大手握住,她颤了一下想收回,却连手带人一起落进了结实的怀抱。
男人说,莲,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她按照父母的意思嫁给了他,也可以说她自己的意思。虽然相亲那会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看,乘着递茶的当儿也看了个真切。小伙子白净肤色,五官秀气。端坐在那里不偏不倚,也就是老人们说的坐有坐相,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赶紧立起身来,接过茶杯。她低眉顺目逃离他的视线。那视线却依然灼热,像燃烧的火焰。这火焰扑到她的脸上灼红了桃花,扑进她怀里,惊醒了小鹿。
只等客人一走。母亲偷偷问她成不?她低下头随你们,就躲进了房间,却支起了耳朵。父亲说孩子人不错。母亲说可是听说家里不咋地。父亲说家境可以改变,人最重要。母亲说那就定了?父亲说定。
唢呐呜啦,鞭炮噼啪。一顶扎着红花的藤椅小轿来到门口。她一袭红衣,就像池中盛开的红莲。
男人没有空许诺言。他思维敏捷,办事果断。同样是在土里刨食,他却刨出了新意。人家种庄稼他种草皮。人家种草皮,他种树。人家种树,他办苗圃。人家办苗圃,他办公司。
三年。草房翻成了瓦房,两棵枣树开始挂果。
八年。瓦房翻了楼房,枣树长势良好,结满了大枣。
十五年。楼房翻成小别墅。一个大围墙把枣树和别墅围在里面。她的宅院大门从来不关,从来不关的大门却少有人进。
大枣红了,女人就用细竹竿打下大枣,送给村里人。大枣让所有村里人笑逐颜开,那眼神里有开心,羡慕,嫉妒,友好,恶毒……这些和她无关,她把大枣送给每一个村人,然后走进她深深的宅院。
是的,她深深的宅院,宅院里只有她。房子越建越好,枣树越长越高。男人越来越忙,和女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终于,男人去了南方的大城市,男人说你也来吧。女人我来了也帮不上你的忙,况且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看了几眼门前的枣树。枣树正开着金色的小花,细细密密,幽香扑鼻。同样金色的蜜蜂在花间时而飞起时而落下。
女人不去,却始终守着电话。一星期三个,一个月三个,一年三个。男人打来电话越来越少,女人的心越来越慌。女人问,你几时回来?男人说我忙,走不开。女人说那我过来看看你。男人说,大城市乱,你还是别来了,而且我没有时间陪你。
大枣红的时候,女人决定去看男人。女人找来细长的竹竿,打下成熟的大枣。装进篮子按例每家每户的送。女人用小布包小心翼翼包好一包大枣,换上一身新衣服,这身衣服是男人给她买的,一直舍不得穿。女人坐完汽车上火车,下了火车坐地铁,坐完地铁坐公交,女人离男人越来越近,女人的心七上八下,如怀小兔。
男人的公司很气派,公司大门口还有两个穿制服的门卫守着。门卫不让进,门卫说我们李董怎么可能有你这样土得掉渣的老婆。正在争执,一辆车开出来。正是男人。边上坐着一个女孩,女孩青春逼人。
男人说,你怎么来了?女人说,我来看看你,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大枣,咱们树上结的。女孩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男人接过大枣,这大老远的跑来给我送大枣,你傻不傻啊。上车。
女人上车。男人说不是让你别来吗?你看我马上要出差,哪有时间陪你啊。女人说,我不拖累你,我这就回家。男人说既然来了,我先送你回家。女人说回家?男人说这边的家。
这时候,女孩拿起大枣“呼啦”一下扔到窗外。男人女人同时变色,女人大叫停车,在男人刹车的同时女人扑了出去,在扑出去的瞬间女人重重地摔倒,在摔倒的片刻女人失去知觉。
迷迷糊糊中,女人又看见了家门口的两颗枣树,树上结满了绿里透红的大枣。男人在树下细心地培土,浇水。突然,男人转身走了。她胡乱的伸出手来,她叫,别走,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吗?你说我们就像那两颗枣树,深深地扎根,不离不弃……
女人的手被一双手轻轻地握住了。